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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嶼舟眸中一片濃沉的柔意,他俯首吻住若梨的唇,淺嘗輒止。
雖然她變相地暗示他可以離開,但他還是一直抱著她,直到她睡著方才輕輕放手。
穿戴整齊出來時,院中的屍首已處理完畢,下人們正仔細沖洗著地面,擦拭血跡。
看到他都停下動作,卻又因為男人的手勢閉上嘴巴,噤聲。
裴嶼舟側身看了廂房片刻,再轉過臉時,鳳眸中已是熟悉的沉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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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遭到二十五名刺客襲擊,其中三人自盡未成,被裴嶼舟活捉,並於當夜送往大理寺,嚴刑審理。
印皆是三人偽造,用以誣陷楚家。
嚴刑拷問之下,深知大勢已去的侯庭泉最後親口認罪。
雖只是答應還楚家公道,但姜武帝在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承認了二十餘年前所犯的錯,給楚家枉死的二百四十七人屈膝道歉。
為彌補己罪,他同時宣佈將於第二年春退位,去福寧寺吃齋禮佛,傳位於太子姜昭禮。
而侯家所有人皆被下獄,秋後問斬,其他有牽扯的官員,輕則貶官流放,重則入獄服刑。
與他們有所勾結的長公主,和寧公主,一個在入獄前夜服毒自盡,一個選擇在皇宮自戕。
臨死前都沒能見心愛的人最後一眼。
不過姜錦芝服毒之前,見了若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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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外面的雷聲很響,但傾盆大雨久久未至。
其實若梨也沒想到一切會進展得如此之快,看到姜錦芝之前,她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絲難言的,不可置信。
與其說是裴嶼舟順利,不如說,姜錦芝與侯庭泉敗的太快了。
倒好像她原本就打算如此。
“我在外面。”若梨進屋前,裴嶼舟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語氣低沉而平和。
但夜色太濃,風亦很大,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進去前,若梨回身抱住裴嶼舟,如同過去很多次他哄著自己時一般,柔聲道:“你還有我。”
男人不曾說話,托住她的小臉,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是,我還有你。”
放下手,他目送著若梨走進屋子,看著那扇門在自己面前緩緩合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漸漸攥成了拳。
屋內,姜錦芝睡臥在軟榻上,穿著代表身份的宮裝,頭上的配飾也是極盡華貴奢侈,看著,依舊是難以企及的高貴明豔。
若梨站定在與她三步之距的地方。
這場景與過去的很多年一樣,可二人的處境截然相反。
儘管姜錦芝看似高高在上,但已身處絕路。
“其實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也不想來送你最後一程。
無人招待,若梨也不在意,走到不遠處的梳妝檯前坐下,沒什麼情緒地道。
姜錦芝是皇室嫡女,生性驕傲,又怎會容忍自己成為階下囚,所以今晚,便是她這一生的盡頭。
不過若梨也沒有落井下石的習慣,說完後便靜靜地看著對面,曾恨不得殺她無數次的惡毒女人。
此刻的姜錦芝依舊是熟悉的慵懶之姿,她也在看若梨,唇角始終噙著淡淡笑意。
雖與楚凝意最多隻有五分相像,但她也頗具其韻。
可她還是覺得不過如此。
“你母親臨死前可有說什麼?”女人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漫不經心地問。
若梨的美眸中仍是一片澄淨,卻因她提及母親有了些波瀾,不過她仍是平靜地道:“好好活著,尋一愛我,懂我之人相守。”
愛我,而非心愛。
勾了勾唇角,姜錦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