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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猛然頓住,她的視線倉皇地尋找著,將豬蹄鋪子前的隊伍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都沒發現那道熟悉的清雋身影。
雙手緊緊攥著燈柄,若梨終是回過身看他,美眸很亮,比起怒,更多的是焦急:“你把我哥哥弄到哪裡去了?”
瞳孔驟縮,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她的下顎便已被他捏住,小臉被迫仰起:“你叫一聲‘哥哥’,我就剁他根手指,剁沒了,就將他一片片活剮。”
他依舊戴著黑色的面具,薄唇開合間,撥出的灼熱氣息卻讓若梨脊背發寒,小臉慘白。
她試著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堵住了,又疼又幹,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前這雙眼睛早已不是三年前熟悉的。
原本的桀驁矜貴淡了,更為濃烈的卻是讓人顫慄的殘暴。
偏生他一直看著她,好像這些情緒都是因她而起,甚至要盡數宣洩在她身上……
半晌,他們身後的大叔哆嗦著道:“畫,畫好了。”
鬆開手,裴嶼舟單手接過,將它遞到若梨面前,“吃。”
咬緊唇瓣,若梨拼命壓抑眼眶的酸澀淚意,倔強地別過臉,不拿更不看。
下一刻,她的手便被裴嶼舟拽住,他先是用帕子將她的五根手指挨個擦了遍,用的力氣不算大,卻還是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了紅。
接著,男人佈滿粗繭的大手與她五指緊扣,不顧若梨的掙扎,將她帶進不遠處一個昏暗的小巷。
裡面,葉景昱正被阿七和另一個黑衣護衛合力摁在牆上,而他的脖子上架了把刀。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若梨仍能感覺到刀鋒的寒芒。
“別讓我說 離京城
若梨眼簾垂落下來, 不忍再看,眸中已含著淚水,心口也在抽疼。
就在她頹然疲倦地準備屈從, 接過糖畫時,被挾持的葉景昱卻平靜地道:“梨梨, 不要勉強自己。我不會有事。”
眼看著少女的手就要抬起,卻又因為他的話落了下來, 裴嶼舟瞬間爆發的殺意將所有人都嚇懵了。
若梨手中那盞提燈甚至還未曾落地,他的手便已掐上葉景昱的脖頸,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或許是夜色太濃,剛剛沒人捕捉到裴嶼舟的身影,反應過來時便已是這般場景。
琉璃燈摔得粉碎, 倒下的火苗險些燒到若梨的裙襬,她踉蹌著後退,豆大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我吃……”
倒在地上的燭火滅了, 這片死寂裡唯一一點光亮消失殆盡。
側過臉看向她,身著黑色錦衣的裴嶼舟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若梨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撐著虛軟的腿, 她緩緩走上前, 從他的手裡拿過糖畫。
不願看到他們彼此的痛苦與狼狽, 若梨挪動腳步,想要背過身。
“看著他吃。”
低沉無情的聲音勒住了她的腿。
垂下眼簾,若梨無聲地哭著,卻終是沒有動彈,她張開口, 一點點啃著薑黃色的桃樹。
明明是甜的, 是她原本很喜歡吃的, 但此刻每一口都讓她胃裡翻騰,幾欲嘔吐。
不知過了多久,她手中的竹籤方才空下來。
氤氳在空氣中的溫熱噴香的醬豬蹄味也徹底冷卻,幾乎尋不到蹤跡。
鬆開手,裴嶼舟奪過葉景昱手中的紙包,盯著看了片刻,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將它丟給阿七,他一步步走向若梨,將她逼得不停後退,似乎厭煩了這樣的若即若離,他的手再次伸向她的下顎。
卻沒能成功。
葉景昱將若梨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