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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琪見他聽到‘兄長’二字就面色陰沉,以為他被這個稱呼噁心到了,於是一邊側身給他讓路,一邊溫柔笑道,“看兄長似乎傷得不輕,可需做妹妹的送您回絕情閣?”說到兄長二字時,她有意拖長了調子,故意氣他一氣。
可蕭煜聞言,只是手上頓了一頓,就頭也不回地離去,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語琪略感意外,心道這少宮主脾氣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臭,要惹惱他似乎得加大力度,想到此處,她隨意地抬手握住了把手,迫使蕭煜身下的輪椅停了下來。
但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似乎冒犯到了這位少宮主,語琪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見眼前黑影一閃,她連忙放開手,側身避開,只聽得嗤嗤嗤三聲,細若無物的冰蠶絲擦過鬢角,深深沒入身後的樹幹中。
合抱粗的木槿樹靜默了片刻,緩緩地裂成四塊,卻因根扎得深,一時竟然沒有倒落在地,只慢慢地分叉開來,顫巍巍地懸著,越發讓人心中發憷。
她心道蕭煜這不動嘴只動手的性格可真糟糕,但一時也不敢再做什麼去惹他。林語琪雖然是比蕭煜更反派的反派,但那是因為她絕情心狠城府又深,真要論武功高低的話,這姑娘雖習了與寒玉訣齊名的重火訣,但無論是天賦資質還是後天努力,都萬萬比不上武功深不可測的蕭煜。若真的不知死活地碰了他不可觸及的底線,她說不定得命喪此處。
語琪沒敢再花樣作死,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這地處偏僻的小樹林頓時陷入氣氛緊張的死寂,直到蕭煜骨節分明的指節輕輕一動,那幾根冰蠶絲宛如細細的銀蛇一般,嗖地閃電般退了回來,柔順地纏回他指間。
“再靠近一步,你的下場,有如此樹。”淡淡的嗓音,卻彷彿一字一字都結了寒冰。
語琪無奈地看向他,但這個高冷的少宮主撂下這話,就頭也不回地再次轉著輪椅離開了。
但各人自有各人的苦處,在語琪看來,這位少宮主深刻演繹了一番何為邪魅狂狷,何為不可侵犯,但是蕭煜自己卻知道,剛才出手的那一下,他在身受內傷的情況下強行動用了內力,讓原本就被那一掌打亂的內息更加橫衝直撞,難以控制,後果就是此刻胸腔中宛如有滾燙尖銳的刀劍在瘋狂地肆意攪動,喉間一陣又一陣地泛著腥甜。
蕭煜強壓下胸口那翻滾著的,一下又一下的急痛,也不去理會額上津津而下的冷汗,只沉默地挺直了腰背,平靜地用手轉著輪子向著絕情閣而去,不讓自己在背後那人的注視下露出分毫異樣。
可惜,事與願違。
只要,只要再上一個緩坡就可轉入絕情閣的院子,脫離她的視線,可是卻偏偏在這時,一股亂竄的內息猛地衝入了一處關鍵穴位,就像是被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捅了一下,劇痛蝕骨。
蕭煜臉色乍白,痛得整個人都下意思地蜷了起來,原本艱難地轉著輪子的雙手也一下子脫了力氣,若在平地上只是稍停片刻罷了,可他身下輪椅原本都快要攀過緩坡,此刻卻猛然失去了把持,頓時以無可挽回的姿態倒著往後摔去。
眼看輪椅就要因失去平衡而傾倒,蕭煜毫無辦法,只得苦笑著閉上了雙眼,等著這短短時間內的第二次摔落。
遠處的語琪見狀,想都未想足下就輕輕一點,輕盈無比地縱身朝蕭煜躍去,瞬息之間就將輕功提到了極致,這才趕在這位少宮主再次大大地丟臉之前,握住輪椅把手輕輕一推,將他連輪椅帶人穩穩地送上了緩坡。
待推著輪椅停了下來後,語琪放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一個笑容還未綻開在唇角,蕭煜就玩了一手極漂亮的過河拆橋恩將仇報,讓她切實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農夫與蛇,什麼叫東郭與狼。
在毫無防備之下,她只覺得勁風拂面,還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