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並不覺得為難,又繼續道:
“點燭燃芯草,蠟落餘光黯,本是安枕時,春宵憐苦短。”
羅紈之手一顫,後背都浸出了薄汗。
這個謝三郎!
屋內鬨堂大笑,沒想到謝三郎也能做出這樣的詩來。
謝昀隔著喜扇看著後邊的羅紈之,露出微笑,溫聲道:“夫人還不肯卻扇,那我只有繼續再做了。”
羅紈之哪敢還讓他繼續做下去,只怕越來越露骨了。
她“唰”得一下把扇子拿下來,露出後邊那張比桃紅還要嬌豔的臉。
只是被謝昀擋了個結結實實。
後面圍觀的人又不好跑上前,唯有在後面左顧右盼,像一群猴兒。
南星趁機趕人,“好了好了,郎君們該去喝酒了!女郎夫人們也要去用宴了!”
謝昀望著羅紈之的臉,忽然伸手輕輕蹭了下她的臉蛋,“等我。”
羅紈之捏住扇柄,相當體貼道:“不急。”
婚宴上郎君們都要喝很多酒,也會喝到很晚,倘若她表現出依依不捨,豈不是坐實同意了謝昀最後那句話。
“也好,你先消消熱。”謝昀意有所指,最後還拿微涼的手背靠了下她的臉頰,才轉身出去。
一群人烏泱泱來又烏泱泱去,直到靜下來,羅紈之的心還怦怦狂跳。
這時候素心帶著清歌進來,把那捲聖旨帶羅紈之。
羅紈之才知道謝昀說的禮物是什麼,是她夢寐以求的自立門戶。
她居然有侯位了!還有食邑!
羅紈之喜形於色,迫不及待想拉著謝昀問個清楚。
等待是熬人的,尤其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的等待,羅紈之沒想到謝昀前腳剛走,她就等得如此焦急,坐都坐不住。
頻頻打發人去瞧,郎君回來沒有。
可謝三郎正被人纏著,輕易脫不開身,所以羅紈之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等回來人,也不好意思再叫人替自己去看看。
最後她故作鎮定起身,告訴左右自己要去淨房,屋內的喜婆、婢女都看破不說破,笑著目送新婦出門去。
素心招來南星,叫他快點跑去前堂告訴郎君。
羅紈之在謝昀回來必經的路邊徘徊,回想那道封侯的聖旨,她的唇角就一直翹著,想要壓也壓不下來。
這會不會太得意了?
羅紈之用手指按住自己唇的兩邊。
可是這本來就是一件很讓她開心的事,高興一點也沒有關係吧?
羅紈之來回踱步,裙袍沉重也沒有讓她疲累,就好像忽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氣。
“怎麼跑到外邊來了?”一道笑音隨風傳到耳邊,羅紈之立刻扭過頭,歡喜道:“三郎我……”
誰知謝昀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忽然把她攔腰橫抱起來。
羅紈之的話戛然而止,變成:“三郎你做什麼?”
“嗯?不是等我急了嗎?”謝昀低頭看她。
樹下掛著燈籠,火光透出紅色的薄紗,同映在郎君緋紅的臉上和他過分晦暗幽深的眸子裡。
羅紈之心絃一動,渾身發顫,小聲解釋:
“我是想問郎君聖旨的事,才不是……才不是……”
“那是我急了。”謝昀自然而然就攬到自己身上,又啞聲道:“你看月亮快到中天了。”
今夜,時已不多矣。
羅紈之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臉也依偎上去,溫熱的呼吸都吹拂在郎君上下滑動的喉結上。
“那,我們快些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