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鷓言?安鷓言帶人回來了!你瘋了你!”
安鷓宇怒喝一聲,一腳將面前的桉臺掀翻,叮叮噹噹地響作一片,他嚇得雙唇直顫,為自己壯膽似的叫罵道:
“他哪裡來的膽子冒犯鬱家,鬱蕭貴或是鬱玉封要殺他不過是一掌的事情,他哪裡來的狗膽!”
“彭!”
下面通報的人正死死地磕著頭,大廳中間的玉盤卻彭然作響,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冒出一陣陣火焰,頓了一息,終於不堪重負,炸開一地的碎屑,將地上的毛毯燙出了大大小小洞,升起一股焦湖味。
這本是安鷓宇最愛的獸皮毯,眼下他卻沒有了心疼的心思,腦海中一片空白,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喃喃道:
“怎地這樣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報!大陣……大陣被李通崖一劍噼開了!”
下頭又屁滾尿流地滾上來一個下人,顫顫巍巍地喊叫著,安鷓宇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喃喃道:
“一劍……怎麼會是一劍!”
安鷓宇面目猙獰,一把拉起那僕人,唾沫橫飛,罵道:
“不可能是一劍…你當他是鬱玉封不成!”
安鷓宇比當年的的安鷓言尚要殘暴許多,那人嚇得兩股戰戰,下身淌出一股熱流,安鷓宇失神地放下他,突然眼前一亮,叫道:
“鬱家那位仙師呢!快快請他去搬救兵!快!”
安鷓宇好歹有幾分理智,知道了,一劍破開陣法的李通崖絕非尋常練氣修士可以抵擋,只想著那位練氣修士能去搬個救兵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見那下人顫抖地道:
“仙師駕風而起,就不見了蹤跡……”
“不…不…”
安鷓宇勐然搖了搖頭,喃喃道:
“安景明的屍身…安景明已經被我…我與安鷓言已然不共戴天,決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他連忙推開上首的寶座,從中掏出個儲物袋來,匆匆忙忙地塞進懷裡,上前幾步,屁滾尿流地跨下臺階,一腳將那僕人踹開,在平地上跌了個跟斗,緩緩抬起頭來看,卻看到一雙樸素的布鞋停在面前。
安鷓宇翻了個身子,連連挪動後退,只見面前站著一個肩膀寬大,面容削瘦的中年人,兩鬢斑白,雙眸沉穩大氣,負手而立。
兩側各立著一人,左手邊那人略顯老態,氣度嚴肅,臉型略方,看上去就是常年養優處尊的姿態,右手邊那人則神態年輕得多,舉止間也有股沉穩氣。
安鷓宇撲通一聲跪下,忙不跌地磕起頭,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告罪,哀道:
“三位大人饒命!三位大人饒命!鬱家逼迫我…是鬱家…”
李通崖輕輕搖頭,低聲道:
“你方才說……安景明…如何了?”
如今鬱玉封隕落,李通崖在整個望月湖上忌憚的不是鬱家現存的築基鬱蕭貴,也不是費望白,而是當年的天才安景明。
此人實在太過耀眼,叫一眾同輩甚至李通崖這種前輩都暗然失色,如今聽了他的名字,頓時警惕起來,不放過一點獲取的訊息的機會。
安鷓宇連連磕頭,結結巴巴地道:
“安景明…安景明…被我……”
安鷓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李玄嶺冷哼一聲,嚇得他一跳,瑟瑟發抖地磕頭。
“被他吃了。”
李通崖正好奇著,臺階一旁的帶甲士兵冷冷地開口,神色滿是恨意,死死地盯著安鷓宇,語出驚人,叫幾人皆是一滯。
“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