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了帝君,蘇聞自覺的退了出去,讓她們兩一起睡。
外面,諦聽趴在他身邊,蘇聞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拿出了自己的筆和紙,開始給帝君想名字。
諦聽小聲問:“大人,以後帝君真的要跟我們在人界嗎?”
“嗯。”
諦聽有點緊張:“我從來沒有跟帝君這麼近過,以前遠遠地看著就覺得不敢看。”
蘇聞筆尖微頓。
諦聽:“但現在覺得,帝君好像也挺好相處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就是脾氣變得有點快。
今天帝君來的時候,諦聽看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又生氣的,不高興了就叫他過去揪耳朵,他的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蘇聞沒有多言,心裡卻想,那是因為在幽冥門待了很多年,所以那個位於神座之上的帝君,好像沾上了許多凡塵,卻又像是沒有,他也在幽冥門待過,所以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蘇聞看不準,摸不透,也不願去揣測。
蘇聞捏著筆,心裡想的事有點多,一時半會兒都靜不下心來。
他看著手中的筆就想起了蘇四寶家裡的那隻自己筆,那支筆是他生前的,比起現在的判官筆實在算不上貴重,很平凡,卻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東西。
帝君說他是鬼神中最有文化的,但生前的他,也不過是一介文人。
文人罷了,只識得幾個字,卻毫無作用。
百無一用是書生。
“蘇大人,蘇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們,我們給您磕頭,給您磕頭了!”
“蘇大人,您是我們所有百姓最後的希望,蘇大人,我們只有您了。”
“蘇大人有菩薩心腸,一定能救我們於水火,我們信您。”
“蘇聞,你身坐高堂,卻也是俗人,無能無用,愧對黎民。”
“蘇聞,這屍橫萬里,血流至你腳下,你心可安。”
筆尖微重,在白紙上染下了一滴漆黑的墨,蘇聞斂眸,掩去眸中神色,指尖拂過,紙張依舊潔白如新。
說來可笑且荒唐,那支筆,居然也能護佑後人。
他原本認為,自己的東西,沾了太多血和怨,必定是人避如蛇蠍的東西,居然,也有人留下來。
與自己的有牽連的東西,他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也開不了口。
但是蘇四寶…他也姓蘇。
是巧合,還是什麼?
前幾日事情多,也是蘇四寶著急結婚佈置婚宴的時候,蘇聞沒有開口問,現在也沒想好到底該不該問。
若是無關,會如何。
若是有關,又會如何。
他從未設想,也不敢設想。
直到諦聽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大人?大人?”
蘇聞回神:“怎麼?”
諦聽示意他抬頭:“帝君…”
蘇聞這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帝君就站在自己身前,眯著眼看自己。
他竟也沒有察覺到。
蘇聞想要站起來,但北陰大帝卻擺手,自己坐在了另一張石凳上:“既然在人界,就不需要那些虛禮了。”
她撐著頭:“蘇大人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蘇聞:“沒什麼。”
“沒什麼,本帝君來了也沒察覺到,這不是蘇大人嚴謹的行事作風啊。”
蘇聞指尖點了下筆:“帝君說笑了。”
他問:“帝君為何不休息?”
她這千年來未睡過什麼好覺,現在有小閻王在,理應睡一個好覺才是,之前在地府不是如此麼?
北陰大帝開啟手機,沒所謂的說:“初來人界,太過於激動了,哪裡睡得著。”
雖然是開啟了手機,但是她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