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往前行駛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聽起來格外的明顯。
小棲無想起爸爸的話,才想起這會兒應該做什麼。
火車這麼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魂魄叫過來。
但她還是試了。
小棲無從自己的小書包裡拿出生死簿,然後湊到了車窗上,在看到下一個魂魄的時候,小手抬起來,抵住了那個魂魄的扒著窗戶的手:“天地之魂,歸我麾下,魂來。”
【如果真的在外面,火車這個速度,不可能叫的過來吧?】
【相信崽崽,崽崽可是連鬼王都能召來的人。】
車廂裡的所有人都在認真地等著,在小閻王說完法令的時候,車窗外的鬼居然真的沒有立刻掉下去,但也沒有能夠進來車廂。
火車的速度確實很快,那個鬼本就不屬於這個地方,一邊被自己屬地拉扯著,一邊被法令拉扯,讓他有些難受。
空白的表情甚至有些猙獰。
對於鬼神來說,距離不是問題,但鬼魂並不是,不然地府也不會開始修建交通道路了。
就連棲無要召喚鬼王,都需要廟宇的媒介。
小棲無手沒放下來,她抿抿唇有些著急:“爸爸。”
蘇聞垂下眸:“棲無再堅持一下好嗎?”
話音落下後,他也沒抬眼,而是法相從身體中顯現出來。
只是瞬息之間,蘇聞的法相就穿過了車窗,一把拉住了貼在車窗外的鬼,與此同時,另一隻修長漂亮的手也伸了出來。
看到紅黑色的寬袖,蘇聞眸色微顫,轉過頭。
初至的法相不知何時也顯現了出來,她神色清冷,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兩個鬼神分別拉住了那隻鬼的手,在夜晚寒冷急速的風中,法袍被吹得四散。
林丁奇是見過判官大人法相的。
初見判官大人法相的時候還是在鬼牢裡,周圍氣氛很和諧,那時的判官大人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就已經居高臨下,氣勢凌人。
而現在,他身上的紅色法袍隨風散開,眉心微擰,動作乾脆利落,單手負在身後,更加劇了他身上的氣場,真真是地獄修羅。
至於另一位。
林丁奇有點不敢呼吸了,他沒見過帝君的法相。
帝君的法相遠遠比她的現代裝要更有壓迫力得多,紅黑色的法袍袖口寬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印著法印,她黑髮被風吹得四散,雖然在夜裡,但膚色依舊冷白。
跟她平時看起來有些懶散暴躁的性格不同,法相下的帝君冷絕,這是獨屬於帝君的帝威。
她好像就是從黑暗裡走來的,融於黑暗,卻又在黑暗裡顯得那麼奪目。
這樣的兩位一左一右拉住了那個沒有被小閻王喊進車廂的鬼。
兩個鬼神目光在空氣中短暫對視,像是將空氣給割裂開來。
林丁奇僵住了,他真的不敢動,他想跪下。
這氣場,誰來都想跪啊!
紀年已經承受不住了,他非常又先見之明的一把拉住了自己師父穩住自己虛軟的腿:“師,師父…”
而車窗外的初至對上蘇聞的視線後,彎唇笑了下:“反應挺快。”
蘇聞也彎了下唇:“帝君也是。”
語畢,他動了下手,初至也同他一起,將那個鬼直接推進了車廂中。
有了判官和帝君兩者的神印,這個鬼幾乎一點壓力都沒有就站到了車廂裡。
初至看了眼自己的手,跟小崽子待久了,自己也有了功德,現在居然也可以在人界用法相了。
千年了,真是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