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眸,便瞧見燕清黎冷凝的臉,微啞的嗓音難掩錯愕:「殿下?……」
她沒有掩飾眸子裡的驚訝,因為她確實沒想過竟然會是燕清黎,四目相對,燕清黎被看得有稍許不自在,竟下意識別開了視線。
她看不出情緒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些許微赧,頓了片刻才道:「看上去是無甚大礙了,可還有哪裡不適?」
秋蘭溪怔愣的眸子還落在她身上,聞言搖搖頭:「並無。」
她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笑來:「殿下來了多久了,」說著,秋蘭溪看了眼窗戶,「也不知幾時了,可別因為我誤了殿下的事。」
燕清黎想說自己不過碰巧遇上了,又覺這樣能被輕易戳破的謊言著實沒有說出來的必要,於是便沉默下來。
她的沉默似是嚇到了她,淬亮的眸子稍顯無措,吶吶出聲:「是我冒犯了……」
「……沒有。」燕清黎斂下眉眼,幽暗的眸子盯著她蒼白的臉,半晌才道,「倒是本宮莽撞了,卻是沒想到卿卿膽子這般小。」
她說話的語氣平淡而冷靜,知她心意的,能理解她是在複述事實表達歉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嫌秋蘭溪不頂事。
不管如何,秋蘭溪都會坐實這個印象,因為她屬實不想以後再看到什麼限制級的場面,只有讓自己一直處於對方不熟悉的領域,才能讓對方因為這份「特別」而心生顧忌。
她眨了眨眼,纖細的手指勾纏住燕清黎的手,素白的手被襯得越發雪白,輕聲道:「殿下,我都說過了,我笨,不要再逗我了,我都會當真的,你知道我最怕死了的。」
秋蘭溪說著,似委屈似的看著她,眼眸因此而染上了濕意。
燕清黎似不耐地移開視線,嗤笑道:「你當那等地方是你想去便能去得了的?」
「那便好,」見狀,秋蘭溪彎了彎眼眸,她將臉頰貼在她肩上,好似這世上只有她一人可倚靠一般,「殿下,我餓了。」
燕清黎將她耳邊散亂的髮絲理順,對侍立在門口的春粟道:「去取粥。」
春粟應聲退下了。
秋蘭溪不主動開口,周圍立馬就能安靜下來,但她終究是病了,沒那個心情去維繫和諧的氣氛,因為近日總做噩夢的原因,她難免出汗,每日一早便要沐浴,此時身上卻是難得的清爽。
她沒多想,以為是侍女的功勞,畢竟這種活燕清黎總不可能自己來,還好她發質好出了汗也不油,不然秋蘭溪覺得燕清黎怕是沒那個忍耐力還能抱著自己。
春粟很快便將熱粥給端了過來,秋蘭溪並不意外,生病了總不可能還大魚大肉,而且她現在嗅覺有點失靈,藥味都得湊近才能聞到,味覺想來也差不多,這種情況下,吃什麼大學都味同嚼蠟,她的人設也不容許她挑剔。
然而捧著粥喝的第一口,就立馬被秋蘭溪給吐了回去,生無可戀:「這粥是不是加錯東西了?」
秋蘭溪覺得,寡淡無味的白粥在此時都變成美味了,身為一個肉食系美人,她能因為環境隨波逐流,可這粥跟毒藥有什麼區別?
燕清黎:「是太醫開的藥粥,對你身體好。」
她猜到藥粥味道大抵是不怎麼好的,不然不至於一直溫順示人的秋蘭溪都能展露出如此排斥的姿態來,頓了下,才安撫道,「你且忍一忍,過些時日便不用吃了。」
燕清黎不想承認,是她讓太醫特意開給秋蘭溪調養身體的,畢竟太醫署的人醫術精湛,平常是不可能給旁人瞧病的,但如今既是被叫出來了,只拿來看發熱豈不可惜?
「可是我忍不了,」秋蘭溪的眼睫被淚水打得凌亂不堪,「殿下,我吃不下的,光嘗嘗味我就想吐了。」
她生病後情緒起伏似是極大,燕清黎沒成想她竟又哭了,不由蜷了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