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至少目前來說,她們的理念還沒有什麼分歧。
燕清黎阻止不了秋蘭溪的行為,她摸了摸秋蘭溪的髮髻,輕聲道:「去睡吧,明早還要上朝。」
殿試的好與壞,只會略微影響職位,但除了前幾名,影響也並不大,因為一切在會試時早已定好了,因為之前戰爭的緣故,大寧取消了殿試後三天在上朝的做法,通常第二天就得去報導。
秋蘭溪眨了眨眼:「太興奮了,睡不著。」
說是興奮,但燕清黎並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興奮的痕跡。
秋蘭溪笑道:「殿下,陪我喝點酒吧。」
燕清黎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有內力在身,哪怕對方喝醉也並無大礙,而且因為殿試後瓊林宴的緣故,歷來第二天都會有喝醉耽誤了事的學子,大寧並非不近人情,畢竟取消了三日的休息時間,所以通常第二天早朝時間都會更改得晚上一些。
想到這裡,她這才點頭,讓人拿了水酒過來。
秋蘭溪不怎麼喝酒,還大多都是果啤,好在水酒度數也不高,她嘗了嘗,味道還行,畢竟是公主府上的,味道差不到哪裡去。
她覺得自己沒有醉,然而燕清黎看得分明,不過幾口下去,她就有點不行了。
清冷的月光襯得她眉眼更加精緻,秋蘭溪朝著圓月遙遙舉杯,不知遙遠的故鄉,有沒有人在她忌日時敬上一杯酒。
排斥這個時代的秋蘭溪,終究還是認清了現實,接受了自己從擁有華夏人民共-和國國籍的公民變成了『百姓』的這個認知。
她要麼改變這個時代,要麼被這個時代所摧毀,她不會接受第三種可能。
「怎麼哭了?」燕清黎看著圓月,隱隱猜到了什麼。
「想家了,」秋蘭溪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子,認真地看她,「我問你一個問題。」
燕清黎拿來她的酒杯:「你問。」
「你喜歡我嗎?」
愛太沉重,對秋蘭溪來說,喜歡就足夠了,人是社會性的動物,她需要給自己的心開個口子,不然與時代的格格不入就足以逼瘋她。
這不是在治病,只是試圖與時代何解。
燕清黎怔了一下,時下人表達情感都頗為含蓄,多是以物暗喻,直白點便直接就越過當事人找媒人提親了,她不自覺繃緊身體,低低道:「喜歡。」
「那我們交往好了。」秋蘭溪立馬做了決定,她並不覺得草率,畢竟又不是沒有感情基礎在,那是想否認都否認不了的。
更何況,只是交往而已,這個階段本來不就是考慮喜歡與否嗎?在這個基礎上再深入去接觸瞭解,才有可能做出共度一生的準備,秋蘭溪之前從無表示,是因為還有殿試這個門檻在,人都還沒有立住,去談感情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她總時不時說些怪話,燕清黎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不由彎了彎眉眼。
秋蘭溪站起身貼近她,手按著她的肩膀,在她耳側輕輕吐氣:「人生三喜今日有二,殿下,不如我們慶祝一下?」
「你醉了。」感受著她的動作,燕清黎微微仰頭,月色印著湖水,緘默地注視著一切。
「噓,殿下,別出聲,把人給招來了怎麼辦?」
她說完,就在她的唇角輕吻了一下,接著便深入而纏-綿。
燕清黎不覺得自己能叫醒她,只好伸手抱住她,怕遇上下人,跟做賊似的,直接翻窗戶進了屋。
秋蘭溪拉著她的衣領,半倚在窗簷:「別走,太黑了看不清。」
燕清黎:「…………」
她不知道她想看清什麼,沉默地把窗關好,跟一個醉鬼講道理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對方拽著她的衣領,在她的下巴脖頸上留下了細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