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帝趕過來,自然是帶了不止一個太醫,秋蘭溪都直接被擠了出去,水眸擔憂地看著燕清黎。
幾個太醫輪流把脈,資歷最老的太醫朝慶和帝行了一禮:「皇上,韶光殿下並無大礙,只是近日身子虛,又恰逢雷雨天這才遭了罪,殿下從小習武底子強健,當初傷口癒合得極好,只是到底不是小傷,每逢陰雨天都難免受些影響,倒是殿下一味苦熬,卻是傷了些根基。」
「臣建議殿下近幾日少食辛辣之物,若是無嗜睡嘔吐等現象待雨過天晴自可自愈。」
慶和帝擰起眉,陰雨天身子不適這種情況他也有,這是曾經被幽禁落下的,他不滿地看向太醫:「若只是如此,韶光後背又是怎麼回事?」
「這……」
太醫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習武之人脈象本就與常人不同,哪怕他們經驗豐富,也著實很難分辨,最關鍵的是,韶光公主並無大礙,他們該怎麼說,才能不得罪韶光公主又不讓陛下覺得他們是庸醫?
「回皇上,殿下這是自己撞的,」秋蘭溪見燕清黎打算開口,立馬搶答,畢竟賣慘也是有技巧的,她抹了抹眼淚,「昨夜我被驚雷嚇醒,才發現殿下昏迷了,我又叫不醒,一時情急便、便咬了下去……」
她羞赧的看了眼燕清黎,才接著道,「殿下清醒之後讓我不要聲張,只是殿下實在疼得太厲害了,不小心撞上了床簷。」
秋蘭溪口齒清晰,唱作俱佳,配上她那梨花帶雨的面容,任誰都難以去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燕清黎眉稍皺,實話實說:「沒她說得那麼誇張,父皇,兒臣只是有些不耐痛罷了。」
慶和帝收回落在秋蘭溪身上的視線,見她確實憂心得情真意切,心裡倒是舒服了些,聞言不禁不贊同地看著燕清黎:「你耐不耐痛朕還不清楚?你從小就要強,以後莫要逞能了。」
他看向太醫,有些憂慮問:「什麼叫若是沒有嗜睡嘔吐現象,若是有會如何?」
「回皇上,臣在一本古醫書上曾看到過,這類大傷恢復不易,亦有數年後復發的跡象,不過依臣之見,殿下這些年將身子養得很好,生機盎然,應當是不會出現最嚴重的後果,但保險起見還是臥床休息幾日,不可勞累。」
見慶和帝對此上心,太醫也不由解釋得更加詳細起來。
慶和帝聞言心下稍松,擺擺手讓他們下去開方子,這到底是對方閨房,他略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又是心疼又是責備:「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朕知你心思細膩不想讓朕擔憂,可你現在這樣,朕心裡難道就能好受?」
「是兒臣思慮不周,」燕清黎垂首聽訓,頓了頓,才道,「只是父皇,尋芳閣之事正值關鍵,兒臣……」
「此事你不必再管,」慶和帝覷向秋蘭溪,沒好氣道,「待你上朝之日,朕保管那群芳閣已經不復存在了。」
雖然慶和帝也想朝群芳閣下手,燕清黎剛好給他遞了個筏子,可一想到她這麼做的目的,他就覺得心梗。
「如此便好。」燕清黎垂眸笑了一下,再深入查下去就不是她該知道的東西了,此時收手倒正好遠離了那漩渦中心。
慶和帝到底還有早朝要上,能推遲便是極限,略說了幾句便離去。
等他一走,秋蘭溪立馬就重新爬回了床上,這麼一通折騰,非但沒有將她的睏意給折騰掉,反而越發睏倦起來。
燕清黎看著她疲憊的臉色,下意識想伸手將她抱在懷裡,秋蘭溪避了避,躺靠在床頭:「殿下,你不用管我,好生歇著吧。」
她就是熬了一夜,年輕人底子好,睡飽了就什麼不適都沒了,可燕清黎不同,她可是真的疼了一晚上的。
燕清黎皺眉:「我無事。」頓了頓,她才道,「我確實只是不耐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