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走得實在讓吳憂有些擔憂。
她伸手扶住吳鵬飛,濃郁的酒味讓她皺了皺鼻子,不過雖然嫌棄,但也沒甩開他。
誰讓家裡還有個老酒鬼呢,所以這種氣味並不是第一次聞到了,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過於排斥。
吳鵬飛遺傳自父輩的酒量讓他此時意識還很清醒,至少不會醉倒在路上,讓吳憂難辦,就是走路有點歪。
他摸著吳憂的頭亂揉一氣,愣是揉得吳憂想踹他,偏本人還毫無所覺,笑嘻嘻的把手搭在她肩上,卻又因為身高差距差點摔倒。
吳憂趕緊扶住他:“你消停點吧!”
吳鵬飛傻呵呵地笑了一下。
“妹啊,下次被欺負了,別一個人憋在心裡,告訴哥成不?哥當初還是霸王龍幫的老大呢,收拾幾個癟三還不容易?”
吳憂本來還有些感動,聽了他後面的話卻立馬破功,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吳鵬飛還在接著絮叨:“我可是你親哥,你告訴你朋友都不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就那麼不靠譜嗎?”
他碰碰碰的拍著胸膛:“你看到沒,哥想收拾幾個人還不容易,比告訴你朋友有用多了!”
吳憂鼻子一酸。
她其實一開始不是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的,只是她不是跟吳鵬飛一起長大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吳鵬飛看她排斥厭惡的眼神上,後來吳鵬飛來這邊工作,因為剛工作比較忙,平常沒有多少交流,偏他又嘴賤自來熟,導致吳憂一開始就沒把他列為求助物件。
吳憂一開始是在網上傾述的,只是運氣不好,非但沒得到知心大姐姐的安慰,反倒被狠狠嘲諷了一頓,罵得太狠了,以至於直接熄了向外界求助的心,找吳媽求助也失敗後,就徹底放棄了。
其實直到重生之前那場同學會,徐長樂才知道,那個把她貶得一文不值懷疑人生的網友,就是欺負她的人中的其中一個女生。
雖然網上確實有戾氣重逮著人就噴的瘋狗,但也不至於加一個沒有一點交集的人追著罵幾百條資訊。
吳憂現在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聽著他哥的絮叨,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以為你們能發現的。”
如果是真的在意,怎麼會沒有發現一點不對勁。
她明明不止一次說話不想去學校、想轉學,有段時間身上還帶著傷,為什麼一點不對勁都沒有發現?
這麼想或許有些為難人,畢竟一家人都忙碌,不主動溝通很難讓人發現問題,她說淤青是摔出來的就真的被當成了摔出來的。
那不是一天兩天啊,那是幾年啊,為什麼一點都發現不了?
真的只是粗心嗎?
一次次失望,造成了吳憂對家人的不信任,對於一個鑽進死衚衕的人來說,她很難想到其他理由,只會把一切都往悲觀的方向想。
也許是下午的發洩,也許是偷喝了一點酒,吳憂忍不住吐露出了心裡話。
她一邊哭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跟他講自己的委屈、彷徨、害怕。
她自初中起就被同學孤立,那時她還不像現在這樣少言寡語,不止一次跟家裡說過跟同學相處不好,說他們揪她辮子,拿了她東西不還,還推她,讓她差點從樓梯口摔下去。
可他們每次都當這是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只是沒注意分寸,讓她不要這麼記仇、大度點,跟同學好好相處。
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麼會不再向家人開口。
吳憂的思緒很跳躍,剛說起過往痛苦的回憶,又忍不住轉到了她最愛的畫上。
那張她畫了快兩個星期才畫完的畫,他明明看到她畫了兩個星期,最後卻壞心眼的拿橡皮擦掉了草稿,明明她都對畫表現得那麼重視了。
她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