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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娘出了門來,依稀能聽見身後有人在言道她。
知春有心想跟她們娘子說話,但路間來往人頗多,前面還有來請人的管事在,人多耳雜,她便止了嘴。
等到了飛琰居,這話更是不能說了,姑爺已回,還換了身常服,盤腿坐在內臥後窗的榻椅上,前方長桌上擺著一爐煮茶。
姑爺一見到娘子就微笑不止,毫不見一點慍色,那桌上僅又只放著兩個杯,知春放下心,又識趣拉著好奇的三姐兒,朝明夏、通秋使了眼色,帶著她們三個出了內臥。
“苑娘。”常伯樊坐著沒動,喊著蘇苑娘,微笑不已。
蘇苑娘一見,就知他是喝多了,頭是昏的,可能還不一定能看清楚她的臉,只能知道人是她而已。
他就是喝多了,也能讓人看不出他喝醉了。
不能讓人知道他酒量的深淺,他在外面也不能醉,醉了就要多生不少事情。以前,他是這般與她說道的。
以往蘇苑娘多多少少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如今重溫往日情景,她好似又多明白了一些。
他在看著她笑,可能還看不清楚她的臉,僅知道她的人,他就在笑。
他是歡喜她的罷,所以一看到她就忍不住高興,就好像她一看到爹爹孃親,就會放下心一樣的感覺罷?
“苑娘。”蘇苑娘沒過去,但見他又在喊,朝她微笑不休。
“苑娘。”他又喊。
一聲聲地,蘇苑娘禁不住他的喊,走了過去。
一過去,他就抱住了她的腰,整個人往她身上倒,“苑娘。”
“苑娘苑娘苑娘。”
他熾熱的鼻息嘴唇染燙了蘇苑孃的腰,他喃喃著她,頭依在她的腰處不動了,蘇苑娘遲疑了好半晌,方才伸開雙手,抱住了他的頭。
“難受?”蘇苑娘看出了他的難過。
“頭疼。”常伯樊更是把頭往她懷
裡探,想把自己揉進她的骨頭裡。
“你……喝多了。”
常伯樊低低地笑,深吸了兩口氣,拉著蘇苑娘往榻上坐,又把頭枕在了她的腿上,拉著她的手往頭上按。
還跟前世一樣,就是酒醉難受,還是能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苑娘,頭疼,幫我揉揉。”
“苑娘……”
蘇苑娘怕他再喊下去,終究是動了。
“籲……”她這一動,常伯樊長舒了一口氣,閉著眼喃喃:“苑娘,你的手真軟。”
“苑娘,我想了好久了,好久好久了。”他又道。
前世蘇苑娘忙著絞盡腦汁替他揉額頭,讓他好受些,這世她手法已有生疏,但只是手生,不是不通,這下還留有心神,把他的話聽進了耳裡。
“想了好久?”她看著他閉著眼的臉。
“欸,好久。”常伯樊喃喃,這話過後,他沉默了片刻,忽又起聲,似是在囈語:“想有你陪著我,我就有人陪了。”
你有的是人陪,只是……
蘇苑娘頓住了手。
只是,他不想罷了。
多年夫妻當中,他只有她,爹爹道他心悅她,更與她言道過,他娶她進門,還想蘇家幫他,是不能行納妾之事的,蘇苑娘一直當他身邊無其他女子,是他對她父親,對他們蘇家一氏的承諾。
“你有人陪,要不……”他的囈語,讓蘇苑娘有些難受,比他的哭還讓她難受,她驀然心軟,低頭把他臉邊的一根發撫到他的耳後,“你找個你歡喜的陪罷,你可有中意心悅的?你找她回來罷。”
我不攔你,也會讓爹爹不攔你,如此我走了後,還有人陪著你。
蘇苑娘說著,這時,常伯樊突然睜開了眼,如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