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音臉漲得通紅,手都在發抖:“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在這個人彬彬有禮如貴公子般的外表下,是嚴酷決絕的冷血。一旦撕開那層斯文的面具,就會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當他不再寵著她,慣著她的時候,他就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暴君!
梁初音只覺得心臟的地方一抽一抽得疼,有被欺騙的憤怒,也有被他全面壓制的不甘,還有對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決絕的痛苦……這麼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哪怕外表再怎麼完美,本質還是那個他!高高在上、我行我素,什麼都要掌握在手裡。她、季禮、致遠實驗室……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棋盤上可供操縱的棋子。
是她一直都沒有看清而已。不,是本能地忽略了這個問題。
梁初音抹了把眼淚,朝山腳下飛奔。因為跑的急,她差點崴了一下,鞋跟陷入一旁的泥土裡。
她拔了兩下,沒拔下來,氣得脫下鞋子就甩開,另一隻沒甩掉的提在手裡。就這樣,光著腳下山。
南靳宇從後面拉住她,氣急敗壞:“你瘋了?山上到山下,起碼有兩公里的路程,你腳不要了?!”
他俯身要抱她。
梁初音狠狠推了他一把,通紅著眼睛衝他道:“滾開!我不要你抱!我就是腳廢了,也不要你抱!”
她煩死了,把手裡剩餘的一隻鞋子也拋了出去,往山下快步走去。
走了沒幾步她就撲到在地,捂著腳,眼淚汪汪。
“怎麼了?受傷了嗎?”南靳宇跑過來,單膝跪地,幫她檢視腳。
梁初音實在疼得厲害,沒有力氣甩脫他了,只好坐在那邊任由他檢視。
不知道是誰扔下的易拉罐拉鉤,是豎著的,有一半都嵌入了她腳底。南靳宇抬手就給她拔下,惹來梁初音一陣哀嚎。他掏出帕子幫她簡單包紮一下,抱起她下山,一面給魏恆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叫醫生。
回到家裡,家庭醫生幫她上藥、包紮,來來往往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
南靳宇送走醫生,折返回房,把門關上。
“咔噠”一聲,室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緩步走到床邊。
梁初音翹著纏滿白繃帶的腳,不說話,也沒看他,一臉漠然。
南靳宇在床邊坐下,沉吟一下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趙全確實是我的人,很久以前就是了。”
梁初音佩服自己此刻的冷靜:“什麼時候的事情?蒙佳懿離職前嗎?”
他沒答。
她看他:“……楊寧離職的時候?”
南靳宇搖搖頭:“在你入職東陽科技之前。”
梁初音:“……”所以,很久以前,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中咯?嘖,真是厲害,真是牛逼啊!
梁初音為他鼓掌:“那後來呢?說都說了,那就一次性說吧,南大公子,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南靳宇面色冷凝,既沒有不虞,也沒有喜色:“後來中達退市,蒙佳懿就跟我們投誠了。”
梁初音哂笑:“所以,那時候,你沒有馬上動手收購東陽?”
他沒答,算是預設。
梁初音道:“這緩衝時機拿捏的剛剛好啊。只是,你沒想到蒙佳懿會愛上謝庭,還會離開!許文遠的空降,打亂了你的計劃,所以,你才讓趙全趕走我!”
南靳宇略一攏眉,打斷她:“我只是不希望你摻和進這件事情裡。初音,我不希望你被波及,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梁初音咬著牙,望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你只是習慣了掌控。一直以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