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氣悶,在自己生長的地方,一天之內被同一個外地人搭救了兩次,丟臉不說,偏偏這個人還和她不對付,她不佔理,所以就算再怎麼看他不順眼,事實擺在眼前,人情欠著,她也不能不忍氣吞聲,隱忍著情緒。
古話說得好,善遊者溺,她還是太大意了。
蘇二叔把陳鱘和蘇新七送到了沙島舊碼頭,船靠岸後,陳鱘率先下了船,蘇新七緊隨其後。
“唉,你們等會兒,我把船固定好,帶你們去衛生院看看。”蘇二叔喊。
陳鱘雙手插著兜,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蘇新七,過了會兒才說:“你去看看,我回旅館。”
他說完沿著碼頭樓梯躡級而上,蘇新七忖了片刻,轉過身對二叔說:“二叔,你別下船了,我帶他去衛生院就行。”
“你剛摔得厲害嗎?撞到骨頭沒有?”
蘇新七搖頭。
“還是得去檢查下,小鱘也是,我看他護著你摔得不輕。”
蘇新七點了點頭,朝二叔揮了揮手,“你回去吧,開船小心點,我們走了。”
和二叔道了別,蘇新七轉身三步並作兩步沿梯而上,生怕陳鱘騎著車走了,到了碼頭岸上,她左右環顧了下,看見陳鱘戴上頭盔把著車頭,看樣子像是要啟動車子,她一急,拔腿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招手。
陳鱘看見她跑過來,一腳撐著車,把頭盔的玻璃罩往上一推,等她到了跟前,見她氣喘吁吁的,忍不住輕笑。
“就這麼想和我一起走?”
蘇新七跑得急,氣還沒喘勻,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垂眼就看到他把著車頭的一隻手的手背上橫七豎八都是劃傷,道道冒著血珠,觸目驚心。
她嚇一跳,立刻就想到剛才摔的時候他一手護住了她的腦袋,這些傷應該就是那時候被牡蠣的殘殼劃到的。
“我帶你去島上的衛生院。”蘇新七立刻說。
“不去。”陳鱘想都沒想就說。
蘇新七一臉嚴肅,“傷口不處理會感染。”
陳鱘掃了眼自己的手,渾不在意,“擦傷而已。”
蘇新七張嘴還想說,陳鱘把另一個頭盔往她頭上一罩,問她:“走不走?”
她看了他一眼,繫上頭盔的帶子,鼻子嗅到淡淡的白酒味,她說:“換我來騎車。”
陳鱘懶眼一抬,“還想有第三次?”
蘇新七無語凝噎,有點憋屈。
“上來。”
蘇新七遲疑了下,還是坐上了後座。
“跟我回旅館?”陳鱘噙著不明的笑,從後視鏡裡看人。
這句話被他這麼一說就有了歧義,蘇新七沒理會,她想了想,最後說:“送我回家。”
陳鱘略一挑眉,有些意外。
“坐好了。”
蘇新七吸取之前的教訓,雙手往後抓緊了,陳鱘看到她的動作只是笑,他沒說什麼,擰了鑰匙,一轟油門車子躥了出去,他保持著中速,蘇新七在後頭指引方向,帶著他抄小路。
因為地小,沙島的房子建得擁擠且不規則,房子與房子之間的小巷十分狹窄,七彎八繞的像迷宮,也沒設定指示牌,要沒有本地人領著外地人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走。
每個巷子口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聊天,用的本地方言,嘔啞嘲哳拗口得很,小巷裡還有小孩在嬉笑打鬧,拿著小煙花棒到處揮舞。
陳鱘碰著亂跑不避讓的小孩就不耐煩地猛按喇叭,那些孩子一點也不害怕,還衝他扮鬼臉挑釁。
“你小心點,別撞著人了。”蘇新七忍不住提醒了句。
陳鱘不屑,“往哪?”
“右邊。”
陳鱘照著蘇新七說的走,七拐八彎,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