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絕聯絡的四年,是他沒有參與的一段人生,她就這樣貿然提起,也不知道他心裡作何想法,會不會又記起那些不愉快,抑或他對她過去幾年的經歷並不感興趣。
蘇新七用指甲掐了下指腹,不待他做出反應,生硬地轉開話題,問他:“你什麼時候歸隊?”
陳鱘掀起眼瞼瞧她一眼,又垂眼倒了一杯茶給她,“明天。”
“你身上的傷……”
“不耽誤訓練。”陳鱘不喝茶,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蘇新七想他作為專業運動員,肯定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再說還有教練和隊醫,應該沒什麼大礙,也就稍稍放心。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問:“中秋國慶你們有假嗎?”
“不清楚。”陳鱘答完忽覺得這話聽著像在敷衍,頓了下又開口說:“前幾年都在國外訓練,不瞭解國內的休假制度。”
蘇新七點了點頭,一時沉默。
對話似乎進入了僵局,他在國外的幾年也是她沒有參與過的一段人生,她想了解,卻不敢出聲詢問。
過去幾年他們彼此缺席,這段分離的時間形成了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正如此刻,他們都心知肚明地保持沉默,好像過去是個禁忌,不能觸碰。
蘇新七放下茶杯,暗暗嘆了口氣,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做過至親密的事,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並沒有拉近,反而處於一種彆扭難言的不自在之中。
這傢俬房菜做的是粵菜,老闆應該是廣東人,說話還帶口音,他親自把一道道菜送上桌,末了還問蘇新七,“姑娘是本地人?”
“算是吧。”蘇新七回道:“我是沙島人。”
“呀,你是沙島的啊。”老闆眼神一亮,笑著說:“沙島我常去,那邊的魚市海鮮種類多,還新鮮,價格還合適,小鱘前不久還陪我去過呢。”
蘇新七表情微怔,意外地看著陳鱘,訝然道:“你回過沙島?”
陳鱘眸光微閃,維持著面上的淡定,語氣平平道:“幫忙。”
“對對,那次我兒子不在,小鱘正好休假,我就讓他一起去了,幫忙提海鮮箱子。”
“這樣啊。”蘇新七有點失望。
陳鱘看她一眼,低下頭吃東西。
老闆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也沒覺得蘇新七“回沙島”這個問法有什麼奇怪,他興致高漲,看著她熱情道:“你是海島人,喜歡吃海鮮吧,我記得廚房裡還有條新鮮的紅斑魚,你等著,叔給你蒸上。”
蘇新七擺了下手,拘謹道:“不用麻煩了叔叔。”
“不麻煩,小鱘第一回 帶姑娘來,叔請客,等著啊。”
老闆說完就走,蘇新七表情無奈,看著陳鱘說:“叔叔是不是……”
她想問老闆是不是誤會了,但轉念一想,誤會什麼?她和陳鱘現在難道不是在交往嗎?
陳鱘抬頭,也不知道有沒有領會蘇新七話裡未盡的意思,語氣淡淡的,“王叔人比較熱情,他的手藝不錯,你嚐嚐。”
“嗯。”蘇新七垂眼,隨意搛了塊牛肉,放進嘴裡幹嚼。
她心裡有太多的不確定都沒有答案,陳鱘沒說過和好,沒說過重新開始,沒說過原諒她,他什麼都沒承諾過,他們現在這狀態與其說是在交往,不如說是陳鱘在嘗試,而嘗試過後又會是什麼結果,她沒把握。
蘇新七心裡堵得慌,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把情緒流露出來,遂起身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在二樓的角落裡,用落地大屏風擋著,蘇新七洗了把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再三警告:不許貪心。
整理好情緒,她從洗手間出來,迎面正撞上一個女人,那人一見著她立刻張牙舞爪,情緒激動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