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這個幫兇,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蘇新七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打了一巴掌,耳朵嗡嗡的,不可置信地看向情緒失控的女人,聽她喋喋的指控,她這才想起她是誰。
那女人越說越激動,有人聞聲圍過來看熱鬧,蘇新七本想嘗試溝通,眼看她又要撲過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卻還是被她抓住了胳膊。
陳鱘就在這時出現,他快步走過來,拉過那女人的手往邊上一拽,迅速護住蘇新七,他把著她的肩低頭看她,在看到她臉上的紅腫時,他神色一變,眼神霎時凌厲起來。
他剛想轉身,蘇新七忙攔住他,低聲說:“你別出頭。”
那女人一直在罵罵咧咧,老闆聽到動靜上來一看,忙招呼人把她架了出去。
“沒事吧?”老闆走過來,關切地詢問道。
蘇新七搖了搖頭,說:“沒事,不好意思啊叔叔,影響你做生意了。”
“哪裡的話,人沒事就好。”
陳鱘見她頰側通紅,臉色極其難看,他拉住她的手說:“走。”
“我沒事。”蘇新七掙了下,低聲安撫似的說:“魚還沒吃呢。”
陳鱘氣笑了,心知她不忍辜負別人的好意,想了下對老闆說:“王叔,那條紅斑打包帶走。”
從私房菜館出來,陳鱘拉著蘇新七回到小區,把車開了出來,載著她先去找了家藥店,買了袋醫用冰袋讓她敷臉,爾後開著車往濱海區去。
蘇新七把冰袋敷在頰側,看向駕駛座,愧然道:“對不起啊。”
“你道什麼歉?”陳鱘的臉色還有些陰鬱。
“讓你都沒辦法好好吃飯。”
陳鱘凝眉,“這重要嗎?”
他緩了口氣問:“那個女人是誰?”
蘇新七抿了抿唇,如實解釋:“兩個月前我工作的律所接手了一件故意殺人案,她是……被害人的母親。”
為殺人犯辯護,行業內的同儕尚且不能夠完全理解,更勿論外行人,他們只會固執地認為刑事律師與惡勢力沆瀣一氣,為了錢想方設法鑽法律的漏洞為罪犯開脫,完全不能夠也不會想知道什麼是程序正義。
“以前也有過這種事?”陳鱘問。
蘇新七猶豫了下,斟酌著說:“有那麼幾次。”
幾次,一次挨一巴掌,幾次得遭多少打,而且萬一碰上個喪心病狂的還有性命之虞,陳鱘眼眸晦暗,今天是在公共場所,有人制止,他都不敢想如果她獨自一個人時遭到了打擊報復該如何自處。
“你幹這行,你爸媽同意?”
蘇新七默了下說:“他們倒沒有反對,就是不放心。”
“其實也沒那麼危險,我現在只是個助理,你看我老闆,不是還好好的麼。”她試圖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但效果不佳。
陳鱘打了下方向盤,忽往後視鏡中看她一眼,“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去學法律。”
蘇新七啞然,雖然他語氣稀鬆如常,但她還是聽出了譏誚的意味,根本原因是她心裡有愧。
“我會學法是因為——”
“李祉舟。”陳鱘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淡,淡到別人看不穿聽不出他的情緒,他甚至能心平氣和地說:“上次說過了。”
蘇新七心口一緊,不知道是不是手上冰袋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冰涼的,一縷寒氣似乎順著她的四肢百骸在遊走,最後凍結在胸口。
她稍一遲疑就錯過了最佳的答覆時機,且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平時在工作上她的思維尚且敏捷,處事也夠冷靜自持,可面對陳鱘,她始終存有顧慮,畏葸不前,恍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想和他談談祉舟,話到喉嚨又膽怯地嚥了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