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姐,你在嗎?」
輕敲405室的門,李敏棟的心跳不斷加速。
昨天的事他又想起了更多的細節。只是伴隨著那些細節一起被他想起的,還有聞月那一句:「僅此一次。」
僅此一次?這什麼意思?
是她這次願意饒恕他的冒犯?還是她已經討厭他了,所以把這當成了對他最後的施捨?……是啊,許美娜也對金智勛做過類似的事情。她把那叫作什麼?「分手炮」?
聞月姐這是打算和他分手?
不,說到底,他和聞月姐能夠算是「在一起過」嗎?
敲門的節奏越來越快,敲門的力度也越來越重。鐵青著臉的李敏棟直至身旁傳來一聲驚呼才住了手。
「s!」
方才就用義大利語制止李敏棟用力敲門的酒店工作人員見李敏棟聽不懂義大利語,立刻換上了帶著口音的英語。
李敏棟並沒有把在學校學到的東西全還給老師,他基本聽懂了酒店工作人員所說的內容。
「405室的小姐是參加雙年展的藝術家吧?她和其他藝術家一早就去了展覽館。……我記得你和那位小姐是一起入住的,對嗎?」
酒店的工作人員狐疑地望著李敏棟,看來是剛才李敏棟瘋狂敲門的行為讓她起了疑心,擔心李敏棟是在單方面的騷擾聞月。
「是的,我們是一起入住的。我起來之後,沒有找到她,所以……」
絞盡腦汁地用自己認識的詞彙來拼湊著語言,得知聞月行蹤的李敏棟不再焦急慌張,倒是看起來有些沮喪。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不是沒見過鬧矛盾的情侶。見李敏棟的表情不再猙獰,她立刻意識到李敏棟剛才那麼用力地敲門不是為了嚇唬聞月,也沒有破門而入的打算,他只是因為找不到聞月而焦急,這才稍微斂起了對李敏棟的警惕。
「好的,我明白了。你現在是要去找那位小姐嗎?如果沒有找到那位小姐,請及時聯絡我們。我們可以協助你向警方報案。」
「謝謝。」
沒有察覺到酒店工作人員話裡的威懾之意,李敏棟回到房間找到昨天駱家誠扔給他的工作證掛到脖子上,隨後就風馳電掣地離開了酒店。
聞月撐著發虛的身體照常指揮著布展工作。見她臉色一直不好,額上還總出虛汗,以為聞月是著涼了的駱家誠給聞月搬來了一把椅子。
「坐下吧。」
駱家誠說著一按聞月的雙肩,總算是讓聞月老實地坐下。
「……我這麼坐著不會礙事?」
仰起下巴,聞月問身後的駱家誠。
駱家誠也低下頭來:「敢嫌你礙事的,我會一個不留地踢出去。」
聞月笑了起來。
駱家誠是真的變了。他變得有點柔軟了。
雖說她並不會因為駱家誠變柔軟了就對他有更深一層次的好感,但作為與駱家誠共事的夥伴,駱家誠的半個家人,駱家誠的零點一個姐姐,她對於駱家誠變得能夠坦誠地對人表現出好感喜聞樂見。
畢竟這是一種作為人的進步。駱家誠若是想把重要的夥伴、朋友乃至未來會愛上的人留在身邊,他一定得學會這種正常、正確地表達方式。
此刻,看著駱家誠長大的聞月對駱家誠的進步由衷地感到欣慰。
對聞月而言,她不過是如常地笑了一笑。她並不知道她的笑聲在駱家誠聽來是細細的,讓駱家誠感到自己的心上有隻奶呼呼的小貓在撓。
「那我就仗著老闆厚誼,不客氣了。」
聞月邊笑邊說,說罷又轉過頭去繼續安排布展。
滿肚子衷腸的駱家誠找不到插話再表衷心的機會,卻也只是心裡嘆息一聲,沒有糾纏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