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rdo;太皇太后不喝水了，揮手叫丫頭拿走碗。
&ldo;過去哀家疼老五，那孩子小時候笨的喲……&rdo;太皇太后搖頭：&ldo;不過，老五有個好額娘。護得住他。如今更是不愁了，都是親王了，還有什麼好愁的？好好辦差就是好事。&rdo;
&ldo;哀家倒是掛念蒙古的九公主，可也見不著了。哎……那孩子是個可憐的。&rdo;太皇太后一個人從蒙古來到大清。
這幾十年裡，幾乎是一輩子吧，沒有至親，沒有摯愛。
順治爺不喜歡她，她沒有子嗣。
可好歹還是尊貴的，過去是尊貴的皇后，尊貴的太后，如今是尊貴的太皇太后。
宮裡妃子們來來去去，都要給她行禮的。可是九公主呢？
一個人去了蒙古，卻不是最大的尊位。
日子不知怎麼過呢。
&ldo;哀家心裡啊……本以為就這樣了。後來又是你們母子。哀家看得出，你們母子啊，你呀。&rdo;太皇太后拍葉棗的手：&ldo;你哪裡需要哀家護著你？倒是你，護著哀家了。所以，你也好，你的孩子也罷，哀家不愁。都是有福的。&rdo;
&ldo;咱們不是合得來？說這個見外了。&rdo;葉棗笑道。
&ldo;是啊，見外了。我自己個兒身子，自己知道。沒多久了。你也別難過，我走了也不遺憾。&rdo;太皇太后又拍葉棗的手。
&ldo;有幾天，我陪你幾天。&rdo;葉棗低頭，在太皇太后耳邊輕聲道。
這話，畢竟不能叫人聽見，是不敬。
雖然她們都知道，人不就是這樣麼？誰還能不死？
太皇太后笑：&ldo;好好好，你總是最可心的。&rdo;
&ldo;哎，唯一有個不滿意，就是皇帝都說了，來年去蒙古，哀家也去呢。這回事去不成了。&rdo;太皇太后搖頭。
&ldo;你別安慰哀家，去不成就去不成，沒關係。&rdo;太皇太后笑，她想，死了之後也要回去。
&ldo;皇額娘，您好些了麼？&rdo;這時候，太后進來了。
&ldo;哀家沒事，叫你們受驚了。&rdo;太皇太后笑著鬆開葉棗的手。
葉棗也起身了。
這會子，圓明園裡其他的妃子也趕來了，皇上今日回宮去了，所以一直半會還沒來呢。
太后與太皇太后說話，葉棗就後退了幾步。
半個時辰之後，宮裡皇上，皇后都來了。
又是一頓忙亂。
等回了圓明園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葉棗跟著四爺去了九州清晏。四爺吩咐人去看了五阿哥。
&ldo;準備回宮吧。&rdo;顯然，四爺也知道太皇太后的真實情況了。
太醫的意思是，就這個冬天了。
&ldo;之前身子好好的，摔了一跤，就……&rdo;
葉棗皺眉，有些不能接受，這樣好的一個朋友呢。
&ldo;太醫的意思是，起先就身子不好，只是沒看出來。&rdo;四爺皺眉：&ldo;太醫們精細調養著吧。&rdo;
葉棗嘆氣：&ldo;太皇太后這幾十年，熬空了。&rdo;
四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按說她也不該說這話。這是抱怨。
宮裡的女人，不能抱怨。過得好，是皇恩浩蕩。過的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