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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嫣把錢一股腦塞進沈括的口袋包裡,請求他的原諒。
沈括將這些錢拿到眼前看了看,眼神間忽而劃過一絲諷刺。
這次陸臻鬧場,他在桌球室的這份工作,只怕是保不住了。
陸嫣知道,沈括其人心高氣傲、手段狠絕,更是睚眥必報,這點錢就想買他一個不記恨,恐怕不現實。
她甚至都做好了準備,等沈括將錢重重甩在她臉上,然而
沈括冷笑一聲,將錢一張張整理摺疊,揣進了胸前的上衣口袋。
世道艱辛,他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誰他媽還能跟錢過不去。
望著他漸漸消失在小巷夜色的蕭索背影,陸嫣衝他揮了揮手,可惜他看不到。
3、3
華燈初上,娛樂街的各種歌舞廳也開始熱鬧起來。
陸嫣抱著膝蓋,蹲在雨後溼漉漉的街頭。
路邊有小販在賣烤串,她吸吸鼻子,肚子又開始打鼓了。
早知道不該這麼老實,把錢全部給了沈括,現在她身無分文,晚飯又成了問題。
陸臻連帶他那一幫兄弟,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她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老爸。
陸嫣嘆息著站起身,摸摸肚子,走進了離她最近的那間歌舞廳。
那時候的歌舞廳與現在的迪廳酒吧異曲同工,只是設施比較簡陋,地上鋪設拼花地板,天花板上裝著一顆一顆的星星燈,旋轉的玻璃球折射著五顏六色的光斑。
舞池邊有卡座包間,擺放著摺疊式桌椅,幾個搖頭電風扇懶洋洋地吹著。
人們在中間的舞池跳舞,不像現代酒吧裡群魔蹦迪。
那時候跳舞,跳的是交誼舞。
陸嫣找到歌舞廳經理,問他有沒有工作給自己做。
經理問她:“你會推銷賣酒嗎?”
陸嫣呆呆地搖了搖頭。
“算賬會不會。”
依舊搖頭。
“那你會什麼?”
“我唱歌可以。”
經理忙碌著招待客人,沒空搭理她:“我們這裡不缺唱歌的。”
陸嫣看著臺上那個扭動著身子唱歌的女人,誠實地說:“我唱得比她好聽。”
此言一出,經理回頭打量她一眼,見她衣服髒兮兮的,一臉落魄的模樣,他笑了:“別吹牛,瑩瑩是我們這裡的專業歌手,你算哪根蔥,能唱得比她好聽?不自量力,走走走,別影響我工作。”
周圍幾個服務員臉上浮現輕蔑的神情,像看笑話一樣看陸嫣——
“瑩瑩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歌手,說自己唱得比她好聽,這不是砸場子嗎。”
“她就是吹牛皮吧。”
“真上臺,怕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陸嫣沒理會他們的嘲諷,她一貫不愛與人爭執。
她唱得比臺上那女人好聽,不是在說大話,她甜美的歌喉絕對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上一世,自她在直播影片中民謠彈唱一炮走紅之後,就有不少經紀公司想籤她,然而陸臻堅決反對。
為此甚至不惜關她禁閉。
陸嫣也和父親鬧過吵過,甚至絕食抗議,然而…陸臻態度堅決。
聽梁亭叔叔說起過,父親這般厭惡娛樂圈,似乎和自己母親的死有關。
想到無數個長夜裡,陸臻坐在沙發上抽菸的孤獨背影,她終於不再和父親吵鬧了。
她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做最愛的事情。
重生2000年,或許是她重拾夢想的契機。
就在陸嫣陷入回憶之際,“這裡最受歡迎的歌手”瑩瑩卻出了點亂子,場子裡有客人打斷了她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