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靈犀撇嘴兒道:「又不是我的馬差點兒把人撞的,是她的,她技不如人,連馬都騎不好,不能怪我!」
郭桓的食指颳了刮她鼻樑:「別欺負惠安公主。」
郭靈犀吃味兒地說道:「她是公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郡主,哪兒輪得到我欺負她?」
郭桓笑了,把茶杯放回丫鬟捧著的託盤中,拉過妹妹的手,卻不經意地碰到了郭靈犀的傷處,惹來郭靈犀倒抽一口痛苦的涼氣。
「怎麼了?」他看向郭靈犀的小臂,「你受傷了?」
郭靈犀捂住手臂不說話。
「讓大哥瞧瞧。」郭桓將郭靈犀的袖子捋了起來,看著小臂上仍未消退的鞭痕,「怎麼回事?誰打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然而一旁的丫鬟們卻一個個嚇出了冷汗。
郭靈犀眼眶一紅,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祖父不讓我到處亂說……」
那日惠安公主去御書房告了郭靈犀一狀後,景宣帝即刻將郭丞相宣入御書房,質問他怎麼教的孫女,竟敢當眾沖公主揮鞭子。
還說知不知道蘇姑娘是太后的大夫,她連蘇姑娘也想打,怎麼?想打死太后的大夫,讓太后無藥可醫嗎?
幾頂帽子扣得郭丞相的心一顫一顫的,回家便將孫女兒狠狠痛斥了一頓。
郭桓輕聲道:「你告訴大哥,不算亂說。」
郭靈犀無比委屈地說道:「是秦家認回來的大小姐……她拿鞭子抽我……」
郭桓喃喃道:「秦家……那個陛下為衛廷指婚的小丫頭?」
郭靈犀錯愕:「大哥你知道?」
「來的路上,多少聽說了一些。」郭桓道,「她為什麼抽你?」
郭靈犀低聲道:「我把墨塊掉在她身上了,我想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的,誰讓她不自量力,和我搶未婚夫!」
郭桓撫摸著妹妹的後腦勺,輕聲問:「然後她就拿鞭子抽了你?」
郭靈犀嘟噥道:「何止啊?她還拿墨潑我。」
郭桓的聲音淡淡的:「是嗎?」
郭靈犀哽咽道:「其實她抽我倒沒什麼,疼疼也就過去了,可是……一想到廷哥哥會娶她……我……我……」
她撲進郭桓懷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郭桓摟住妹妹的肩膀,輕聲安撫道:「你放心,衛廷不會娶別人,大哥向你保證。」
梨花巷。
蘇小小來了葵水,這幾日有些嗜睡,衛廷沒吵醒她,起了個大早去鋪子裡給一家人買早飯。
自打收到衛夫人送來的插花後,他走路都帶風。
三小隻也起了,大虎雷打不動地在後院扎馬步。
二虎也學他扎馬步。
小虎不扎,他偷偷摸摸地去了臭爹爹的屋子。
臭爹爹最近從外頭帶回來一瓶花花,好漂亮,可是不許他們碰。
小孩子就是這樣,越是不讓碰,他就越要碰。
他搬來小板凳,踩上去,將花瓶抱了下來。
儘管已過去三日,但由於護理得當,這瓶花依舊開得水嫩嬌艷。
小虎吭哧吭哧地抱著花瓶去找四虎:「四斧,你看,發發!」
四虎用自己無比靈敏的馬鼻子聞了聞。
然後,四虎一口把花花吃掉了!
小虎教了一個月,也沒教會四虎啃骨頭,誰能想到四虎啃起花來,竟是無師自通!
小虎懵掉了呀!
衛廷買完包子回來了,小虎趕忙將花瓶放回去。
「你幹嘛?」
衛廷捉了個現行。
小虎搖搖頭:「沒幹嘛。」
衛廷的目光落在光禿禿的花枝上,眸光一涼:「花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