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帝一言不發,目光沉沉地看向風蕭然。
風蕭然感受到了如有實質的天子龍威,然而他今日是有備而來,他是有底氣的,該心虛的人是諸葛青才是。
他沖西晉帝行了一禮,也沖適才與自己喊話的宇文臨拱了拱手:「陛下,三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諸葛青就是衛青,他當年沒有戰死,他的死只是一個陰謀!為的是改頭換面,偷偷潛入西晉成為細作!」
宇文臨一驚:「什麼?」
大殿內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諸葛青是西晉第一謀士,如果他是細作,這也太可怕了。
宇文懷厲聲道:「風蕭然,休得胡言亂語!」
風蕭然指了指諸葛青,對宇文懷說道:「大殿下,如果他不是衛青,為何要在大周使臣面前戴上面具?他從前可是不戴的!」
「那是……那是因為……」宇文懷突然發現自己從未問過諸葛青為何突然戴上了面具,其餘人也是如此,他們雖然好奇,卻沒太往深處懷疑。
他們對諸葛青有著一股近乎盲目的信任與崇拜。
諸葛青平靜地說道:「我的臉受了點傷,不願以傷示人。」
風蕭然譏諷一笑:「是嗎?那你可敢摘下面具,讓眾人當眾驗傷?我猜你不敢吧,畢竟在座的可有不少你的老熟人,萬一讓他們把你認出來了,你又該如何偽裝下去呢?」
衛廷正色道:「我可以作證,諸葛青不是我二哥。」
風蕭然笑著朝他看來:「你當然要替他隱瞞了,不僅你,蘇老侯爺、蘇世子、秦家千金……你們統統都是一夥兒的!」
他說著,目光落在了大周使團的某張席位上,「郭二公子,你是郭家人,與衛青是表兄弟,你應當見過衛青,不如就請你來認認?」
他口中的郭二公子名叫郭銘,是郭靈犀的庶兄,郭靈犀與這位庶兄的感情並不怎麼深厚,要不是郭桓去世了,沒有哥哥送嫁,和親使臣也輪不到他。
可有一點風蕭然沒有說錯,那就是他的確認識衛青。
他抬起一張潮紅的臉,暈暈乎乎地茫然四顧:「誰……誰叫我?」
坐在他不遠處的老侯爺與蘇淵暗鬆一口氣,這傢伙喝醉了,幸好!幸好啊!
蘇小小開口了:「喝成這樣,你指望他認識誰呢?」
風蕭然不滿地皺了皺眉,這傢伙也太不中用了,宴會才不到一半竟然就喝成了這樣,難怪不成器!
風蕭然不死心,又拿著畫像走到他面前,問他可認識畫像上的人。
郭銘醉得一塌糊塗,看東西全是重影,哪兒能辨認畫像啊?
風蕭然瞪了他一眼,但他並不慌張,因為大殿之上還有一個可以證明衛青身份的人。
「靈妃娘娘,您是衛青的表妹,您總該認識衛青吧?」
蘇小小一巴掌拍上桌子,站起身來:「風蕭然!你不要太過分了!誰不知她與衛家鬧翻了?她說的話能信嗎?萬一你們兩個串通好的,一起來陷害衛家又怎麼說?」
風蕭然恣意笑道:「衛夫人,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風蕭然對天發誓,沒與靈妃娘娘有過任何交集,在今日之前,我若與靈妃娘娘說過半句話,有過半點來往,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麼重的毒誓發下來,饒是那些對諸葛青深信不疑的人,此時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懷疑。
風蕭然心裡痛快極了,諸葛青,你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慘,曾經大家有多愛戴你,等你的偽裝被撕破的那一日,他們就會有多憎恨你。
你等著被所有人撕碎吧!
郭靈犀捏緊了手指。
風蕭然定定地看著她:「靈妃娘娘,我相信你不會在陛下面前撒謊。」
欺君之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