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空氣一滯。
南靳宇卻神態自若,只信手翻了翻手邊的選單。見氣氛古怪,駱一禾也望著他,他抬頭跟她笑了笑,解釋一句:「她這人毛手毛腳的,坐你那邊會妨礙你。」
駱一禾的笑容險些沒繃住。
不過,她到底還是維持住了風度,擠出一絲微笑。
其餘人也都紛紛低頭喝茶,像是壓根沒有察覺到這種詭異的氣氛變化。然而,越是迴避,這種窒息的感覺就越是強烈。梁初音首當其衝,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見她還愣在那邊,南靳宇清喝道:「你還愣著幹嘛?所有人等你一個?快過來,吃飯了。」
梁初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三兩步跑過去,在他身邊乖乖坐下。
開始上菜了。
餐桌上又熱鬧起來。說笑的說笑,倒茶的倒茶——一切,恢復了來時的自然。
梁初音這頓飯卻吃得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結束了,她大鬆一口氣,找了個藉口就溜了出來,站路口等車。身後有車朝她亮了亮大燈。
梁初音抬頭,入眼是一輛銀色的賓利。
車型和車牌都有點陌生。
她怔住。
愣神的功夫,車已經在她面前停下。
玻璃降下後,駱一禾在裡面打量著她:「等車?」
「嗯。」梁初音點頭。
雖然她笑容和善,但是,梁初音心裡無來由有些不大舒服。她開車,她打車——無形間劃出了一道線。
好像是在昭示,她功成名就,她事業才剛剛起步。
差距明顯。
梁初音雖然隨遇而安,有些地方還是蠻要強的。在校時,她為了奪得鋼琴比賽第一名,曾經以日繼夜地練習每天練習七個小時,最後終於拿到省比賽冠軍。
她要麼不認真,一旦感興趣了、認真了,就會很較真,努力做到最好。
比如此刻,駱一禾平淡而略帶挑釁的目光,很真切地觸到了她心裡那根弦,還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我送你吧。」駱一禾道。
「不了,不順路。」梁初音說。
「你都沒說你住哪兒,怎麼知道不順路?」駱一禾歪了歪腦袋,眉梢微揚,對她笑。
氣氛有些僵持。
南靳宇從大門裡出來,看到她們就過來了:「怎麼了?」
駱一禾收回視線,順了一下髮絲,語氣平淡:「沒什麼,她在這邊打車,我說,我送她回去。不過,她好像不大樂意。」
南靳宇多看了她一眼,道:「她比較怕生,我送她回去好了,你先走吧。」
駱一禾有幾秒鐘的沉默。
然後,她直接掛倒擋,徑直離開,給他們留了一串尾氣。
梁初音:「……她好像生氣了。」
南靳宇回頭看她,點一下頭:「是的。」
梁初音詫異於他的直白:「你……你感覺不出來她喜歡你嗎?」
南靳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神興味盎然,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梁初音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那一刻,有種照了x光的感覺,心裡所有想法被他看穿,一覽無餘。
這種□□的感覺真是太不美妙了。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把兩人間的氣氛推入更加尷尬的境地:「我知道。不過,我不喜歡她這樣的。」
誰會喜歡跟自己一樣的人呢?像照鏡子一樣,看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缺點和不如意,並放大到極致。
駱一禾心裡也清楚。
所以,他們只是合作關係,她也沒有任何要表露心跡的意思。都是明白人,太幼稚的行為不值當。有些話,如果不管不顧地說出口,可能連朋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