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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八點的時候,他過來叩她的房門。
「進來吧,沒鎖。」
南靳宇推門進去時,梁初音光著腳躺在床上玩遊戲,四腳朝天,很沒有形象。
他走過來,把她踢到牆邊的鞋子拾起來,並好了擱到床邊。
他在床邊坐下,溫聲問她:「玩什麼?」
「就上次玩的那個射擊遊戲咯。」她頭都沒抬,很投入的樣子。可惜,技術太爛,稍稍分神就被人打死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講話?我死了!」她放下手機,幽怨地看向他,還踢蹬了一下腿。
跟小時候一個德行。
他無聲地勾了下唇角,搖搖頭,語氣卻很溫文:「你每次失敗,都喜歡在別人身上找原因嗎?」
話是真的——有道理,但也是真的扎耳。
梁初音好氣:「你說話不能好聽點嗎?」
不過,她心裡也明白,他也是關心她的,逢年過節他都會送她禮物,且永遠第一個記得她的生日。
她生病了,他也會給她送藥送東西。
不過,他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會說好聽的話哄她,他永遠不會。或者說,是不屑,南大公子不屑於做這種狗腿掉價的事情。
她生日的時候,每次發朋友圈,五分鐘以內,下面的回覆祝福永遠是一溜一溜的,只有他,從來不跟。
真是一朵——清高傲岸、不為任何人折腰的高嶺之花呢,嘖嘖!
梁初音皺皺鼻子,暗地裡瞪他一眼。
他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正好此刻回頭,把她搞怪的小表情盡收眼底。
她愣住,訥訥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南靳宇笑,忍俊不禁。笑過後,他正兒八經地問她:「初音,你到底幾歲了啊?」
梁初音:「……」
見她要發作,他忙收起了表情,回頭接了個電話,不跟她說了。電話是駱一禾打來的,告知了一下新公司成立的進展。
南靳宇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繼續跟進。」
結束通話回頭,他看到梁初音笑嘻嘻望著自己,他也笑了一下,無奈:「幹嘛?你又想幹什麼?」
「美女的聲音哦。戀愛了?」
「下屬。」說完,他起身站到了窗邊,別的也懶得多解釋。
反正她腦洞大,還喜歡管閒事。
小時候,她人緣很好,也很受歡迎。一方面是家世和性格原因,另一方面,很多女生討好她,讓她幫忙給他遞情書。
每次被他抓包,她總是振振有詞:「你就收一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又不是收了情書就一定要答應她們。那麼多男生給我送情書,我不都收?不要讓人家難堪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哭笑不得。
梁初音望著他的背影,收起了臉上故作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一件事情。」
南靳宇回頭,臉上並無異色:「什麼?」他總是這樣鎮定自若,鎮定到,她忍不住自我懷疑。
是不是她想多了。
像最近的這一切,八年前的那件事……
梁初音盯著他,執拗道:「你的臉上總像是戴著面具。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總是這樣,讓人覺得很靠近,又覺得很遙遠……」
認識這麼多年,她曾經以為自己非常瞭解他。
然而,倒頭來還是惘然。
「……季禮的事情……」她抿了抿唇,「是不是你跟我爸……」梁浦清不喜歡季禮,從小就是。
不過,南靳宇和季禮的關係好像不差。
季禮是學生會的幹事,那會兒,也算是他的跟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