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筆三十大洋呢,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找一找。
電梯到,她做賊似的走出,也不知道是在擔憂什麼。
見走廊兩邊沒什麼人,腳步又輕快正常起來。
會議廳的門關著,她伸手推進,貓著腰在地上找了會兒,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那隻昂貴的簽字筆。
她鬆了口氣,伸手去撈。
一隻修長的大手先了她一步,將筆拾起,遞到她面前。
許心瞳的目光落在對方鋥亮的黑皮鞋上,目光緩緩移動,沿著垂感極佳的啞光色黑西褲往上,終於落在那張久違的臉上,一時無言。
她第一時間是有些尷尬拘束的,看著他,抿了下唇,過一會兒又釋然了,接過筆,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傅總。」
這種時候,出於禮節,傅聞舟覺得自己應該笑一下的,可嘴角的弧度實在機械,扯不出來。
以至於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冷淡的、刻板的:「需要這麼生分嗎?」
許心瞳更加尷尬,略過了這個話題:「好巧,沒想到你會來科達。」
他斂了情緒,道:「過來簽一份檔案。」
許心瞳笑著恭維了他一句:「你是大老闆,忙嘛,趕來趕去也正常。」
「哪裡。」傅聞舟極淡地笑了一下,語氣也緩和了下來,望她,目光在她的衣著和打扮上稍稍略過,默了會兒,「看樣子,這段日子混得不錯。」
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感覺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她難為情地笑了笑:「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你現在在和盛工作?」
「嗯。」
「還是做市場部的調研工作?」
「算是吧,我管一個部門。」
他頓了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她心情頗為不錯,忍不住揚起眉毛。
傅聞舟說:「很厲害。」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別這麼說。」
他笑起來:「我是說真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目光又忍不住從她身上緩緩而過。
有段時間沒見,她確實變了很多,以前愛穿平底鞋,說誰要好看誰好看去,她只要舒服。現在呢,換成了十厘米的高跟,踩得還如履平地、搖曳生姿,笑容也大方自若了很多。
以前她也不是怯場的人,只是多少有些由著性子來,現在好像真的成長了,褪去了那層稚嫩的外衣,顯得穩重了不少。
成長的代價往往不太美妙。
無來由的,他心驀的揪了一下,很難說清這種情緒無來由被牽動的感覺。
半晌,他才道:「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
「工作嘛,哪有什麼吃不吃苦頭的。」她故作俏皮地笑了一下,搪塞了過去。
他點點頭,也不再問了。
兩人之間,一時又是無言般的冷場。
到了外面,許心瞳去開車,結果發現自己車被貼了罰單。
「警察同志,我沒有亂停啊?!白線裡呢!」見對方還沒走遠,她忙焦急地叫住人。
「自己看,這是白線嗎?」交警揚了下眉,板著臉無甚表情地敲了敲一旁改建的提示牌子,「早八百年前就不是了,下次看清楚了。」
許心瞳欲哭無淚,又鬱悶無比,很小聲地嘟噥了一句:「誰知道這還改建啊?線也不塗塗掉,誤導別人!」
餘光裡看到傅聞舟唇角微揚,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心情就更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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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科達碰到是偶然,那麼之後的幾次偶遇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過幾天休息,許心瞳在睡衣外套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