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翰文栽跟頭,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觸。
被他連累也無怨無悔。說到底,既是父子,他給予了他生命,也曾給予過他便利,便沒有轉頭就埋怨的道理。
他不懼怕任何挫折和難堪。只是……
記憶定格在昨晚的畫面。
轉瞬就是她悲傷的眸子,還有轉頭就走的倉皇。
心驀然像是被扯了一下。
「傅聞舟,我想吃這個掛麵!」許心瞳在前面喊她,明媚的笑顏如盛放的鮮花。
他由衷地笑了笑,快走幾步將車推過去,目光循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抬頭,看到了擺在最上面的黃色包裝掛麵。
「這麼多,你怎麼就想著挑這個?別的不一樣嗎?」他嘴裡這麼說,還是伸手替她取了一包下來。
「就喜歡吃這個,別的都不行。」她語氣執拗地說。
於是他又替她拿了一包,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樣可以了吧?」
許心瞳咯咯笑,挨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之後又買了一些蔬菜和熟食,他們才回到住處。
「這些都放冰箱裡,行嗎?」傅聞舟站在中島臺前問她,手裡是一棵正欲往冰箱裡塞的西藍花。
許心瞳在沙發裡嗑瓜子:「你隨便放吧,我沒那麼講究。」
他低眉笑了笑,把蔬菜和肉分類好,關上冰箱門。
晚飯吃的煎牛扒。
許心瞳發了會兒訊息,回頭朝廚房望來。
她這兒的廚房是開放式,正好能瞧見傅聞舟繫著圍裙煎牛扒的賢惠樣子。
傅聞舟察覺到她的視線,回頭:「幹嘛?」
「你不是不喜歡做飯嗎?」她語氣還挺稀奇的。
「努力學習中。」
「有危機感了?」
「是,怕你跟人跑了,周大小姐。」
許心瞳覺得他此刻的語氣真的很像怨婦,忍不住笑起來。
連日來的陰霾,徐徐消散。
他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溫柔強大、樂觀篤定的男人。
許心瞳坐在沙發裡等了會兒,掐準時間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下一秒她握著刀叉等著,他將煎好的牛排端上來。
許心瞳將刀叉遞給他:「給我切。」
「稀罕事。」他評價,緩緩替她切開,「你之前都不喜歡我幫你切的。」
「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她捧著臉,嬉笑地望著他。
傅聞舟回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許心瞳開心地笑了。
燭光晚餐,本該是非常浪漫的,可這頓飯其實吃得非常沉默。
除了一開始插科打諢幾句,氣氛就顯得有些沉悶了。
正如傍晚時分斷斷續續又開始落下的雨,淅淅瀝瀝飄打著冰冷的玻璃。
蜿蜒的水流緩緩滾下,像扭曲掙扎的傷痕。
許心瞳默默吃了一口,忽然皺起眉頭,放下叉子。
「怎麼了?」傅聞舟也看到了。
「我塞牙了。」她無奈地說,滿臉的鬱悶。
他沒剋制住,笑了一聲。
「還笑?你竟然還笑?」
「好,不笑,我幫你剔。」他作勢起身,要去幫她拿牙線。
她連忙告饒,就差給他磕頭了:「你放過我吧——」
傅聞舟轉回來,手臂支在她椅背上笑,笑得肩膀都在動。
她鬱悶地看著他,努力在腦海里回憶他昨晚狼狽的樣子,給自己找回點兒場子。
可笑著笑著,他又不笑了,一雙幽深湛黑的眸子,就這樣溫和而平靜地注視著她。
許心瞳也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其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