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唐善水,平常在河面上打魚,為了感謝沿河村村民接納之恩,偶爾沿河村的人要坐船出去,就找他送一程,不收錢。
田唐此人,雖然沉默寡言了一點,但是為人很好,之前漆越落水就是他給救起來的,說是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漆越醒來之後,也在漆有根的陪同下親自上他家謝過一次,為了打魚方便,田唐家就建在河邊。
漆越三個人到的時候,田唐在院子裡打拳教他兒子打拳,平時他為了打魚都起得很早,這會已經出發了,不過昨天和漆有根約好了,今天他就等了一會兒。
看到他們來,田唐收了把勢,朝他們點了點頭。
他的兒子田宇星乖乖的叫了人。
漆越把手上的漿餅遞給他:「還沒吃飯吧,給,拿去吃。」
田宇星看了一眼田唐,才接過去:「謝謝越哥。」
「嗯,」漆越有遞給田唐一個:「田叔,這是給你的。」
田唐沉默的接過去。
漆越又把手上新做的魚簍放到院子裡:「我上次看叔家的魚簍有些舊了,我自己瞎琢磨弄了兩個,有些粗糙,叔你別嫌棄。」
田唐看了看,點頭:「不錯,多錢?」
漆越一愣,頓時哭笑不得:「叔你跟我還這麼客氣。」
田唐看了他一眼,沒再提給錢的事,幾口吃完手上的漿餅,帶著幾個人出發了。
江水潺潺,竹排順流而下,兩岸青山倒映水中。
漆越坐在竹排上撐著頭思考,上輩子他是個木匠,接的活都是給人打床桌子櫃子之類的傢俱,沒有賣過竹編,但是田唐的話卻給他提了個醒,或許他可以多試試,編一些籮筐魚簍之類的東西出來賣,不知道好不好掙錢?
雖然他對竹編不怎麼在行,但是就這兩天編魚簍的經歷來說,好像也不是很難,沒準還真的可以試試。
在漆越思考這些的時候,竹排已經一路順流飄到了縣城外的碼頭,沿河村所屬的邑臺縣,縣城就建在慶烏河和另一條叫南灄河交匯處。
縣城外面是用巨大石塊堆砌的城牆,裡面的房屋也多是用石頭做的下半部分。
這都是因為縣城西邊,有一個採石場,取用石頭方便,這也真是漆越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
採石場的工作辛苦,在那做一天三十文,工錢當天結算,你想來就來,不想幹了,想走就可以走,工錢雖然不高,但是一直都有。
沒有門路又想掙錢的,就可以來。
到了地方,去監工那一人領了一個牌子和工具就可以幹活。
漆有根和吳小溪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帶著漆越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爬到開到一半的石頭上,石頭裡還插著幾根鐵鑿子。
吳小溪拿起一個旁邊地上的,兩個人一個扶著鐵鑿子,一個往下敲。
等鑿子差不多能立住的時候,漆有根叫了一聲漆越:「小越,你來弄這個,往下砸就行。」
「哦。」
聽到他的應聲,漆有根和吳小溪就去弄下一個去了。
漆越就拿著大錘往下輪,鐵錘和鐵鑿子相互撞擊,震的他胳膊麻,漆越看了看四周,大家這麼工作的,他也就只好繼續了。
漆越第一次做這樣的工作,一開始還好,後來敲久了,不光胳膊麻木了,耳膜都有些震木了,而且採石場工作的地方全部裸露在外面,太陽一出來一點陰涼也沒有,熱得他大汗直流,眼睛都被汗水糊住了。
他的手抬起落下,在抬起在落下,身體機械的運動,靈魂已經飛了。
又熱又累又渴,原本還想著自己作為一個大男人,在漆有根和吳小溪面前怎麼也不能認輸,但是這麼機械的砸了兩個小時之後,他是在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