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自己好像很驚訝,跟自己看到他一樣。
並不是。
吳小溪一進門就發現漆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像之前混沌。他心底湧上了一絲驚喜,可又不敢相信。
他急急走過去,輕聲道:「小,小越,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漆越眨了眨眼,乏,不想說話。
「是我糊塗了。」吳小溪自嘲的笑了一下,把碗放到到床邊,將漆越扶起,動作流暢,不見一絲艱難。
漆越表示他兩米八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並且——這個動作他很熟悉。
吳小溪舀了一勺粥送到漆越嘴邊。
漆越:「……」不。
吳小溪又往前送了一點,哄道:「小越乖,吃了這個身體才能快快好起來。」
漆越:我懷疑你在把我當智障哄,但是我不說。
「啊~」
漆越不想吃的,但是他嘴裡苦,而且越想越苦,苦到迫切需要什麼東西壓一壓。
一口粥,什麼味道都沒有,根本蓋不過苦味。漆越只能把一碗全喝下去。
吳小溪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把漆越又放了回去,摸了摸他的頭:「小越乖啊,再睡一會。」
漆越覺得自己像他兒子。
大概半個小時,漆越盯著茅草鋪的屋頂還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吳小溪又端著陶碗出現了。
漆越:「!」這個味道他也熟!
漆越閉緊嘴,不喝,堅決不喝。
「小越……」
漆越躺在床上懷疑人生,雖然他現在發燒渾身無力,但是他一個一米八的大漢,竟然沒有鬥過一個不到一米七的黑小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春天,正是農忙的時候,地裡的雜草也是見風長。
吳小溪即使再怎麼擔心漆越的身體,把藥餵他喝了之後,還是要去地裡。
耽擱一天,地裡的野草就能長的比莊稼還高。
一家三口都下了地,吳小溪趕過去的時候老兩口已經幹了不少了。見吳小溪來,劉芳就把手裡的鐵鋤給了他,自己去耙草。
吳小溪拿到鋤頭,埋頭就開始幹活。
漆越好轉的訊息,他不敢提,這幾天他們已經失望了太多次,已經再經不起了。
外面陽光很好,還有陣陣鳥鳴,漆越躺在床上,一點一點挪到床邊,趿上地上的草鞋,一步一步的挪到門口。
外面竹子圍著的一個院子,南邊一個正門,東西各一個側門,院子裡開了幾塊地,種的菜剛剛冒出一點頭,角落裡還散落著柴堆草垛之類的。
漆越發昏的腦子分不出心思去想這些,就近找了一個木墩子,艱難的把它挪到牆邊,一屁股坐上去,背靠著木牆,暖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
舒服……
漆越閉上眼睛,手搭在肚子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走在一條鄉間土路上,四周什麼人都沒有,可老是有聲音在『傻子,傻子』的叫著他。
很詭異的一幕,但是夢裡的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依舊在土路上跌跌撞撞的走著,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不一會兒面前出現了一條大河。溫潤的陽光灑在水面上,微波閃閃,像天上的落下繁星。
漆越覺得有點不對勁,都是夢裡都是你見過的景象,可是這他從來沒有見過,夢裡的他仍然在往前走。
河邊都是散落的沙石,凹凸不平。
然後他就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的摔倒在地,索性就不起來了,坐在地上拋石頭玩。
身邊的石頭扔到河岸上的各個角落,他笑得像個傻子。
石頭越扔越遠,一塊石頭被他扔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