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裡現在住的房子還挺遠的,一大早漆家人就前去準備,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臨時得到通知的親朋好友也都陸續趕來。
這次的拜師,幾乎是漆全樂一手包辦的,見證人除了鄭晉洪,他請的另一位正是沿河村的村長漆匯信,昨天剛好在場的人,漆全樂表示不用白不用,不過請漆匯信來做這個見證人也不算將就。
推薦人是鄭高義,雖然他品行不端,懦弱貪財,但是他村長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而且推薦人牽個頭而已,又不重要,不要費盡心思找些德高望重的。
即使漆全樂很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不妨礙他把鄭高義綁到他們船上,
除了在外走商的,漆全樂把所有能召集回來的漆家人全部叫了回來,還連夜託人給漆越和鄭文昊準備了玄黑禮服,純黑色的布料難得,也不知道漆全樂動用了多大的關係。
午時將進,三聲鐘響之後,歲月斑斕的老屋陷入一片寂靜,在眾人的注視下,漆越身穿廣袖玄黑禮服,頭戴鑲玉額帶,走進祠堂,在供奉的祖宗牌位之前磕頭上香,繼而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待他坐定之後,又是三聲鐘響,同樣一身禮服的鄭文昊出現在祠堂門口,叩拜過祖宗牌位之後,來到漆越面前行三叩禮,隨後跪直。
漆越拿起一旁的鑲金戒尺,在他頭上,肩上和身上輕輕敲了三下。
隨後鄭文昊遞上拜師帖,十三歲大的孩子,臉上還有未長開的痕跡,此刻肅著一張小臉,按照步驟執行的一絲不苟。
漆越始終注視著鄭文昊,今天之前他可以為了堂姐骨肉不分離,輕易的答應收徒,因為他之前所在的世界的師生之間關係薄弱到只要畢業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在街上遇見都不一定打招呼一個人一生可以有很多老師,一個老師也可以有很多學生。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突然發現,不一樣了,從今往後鄭文昊的老師只會是自己,只有自己,還是一個比父母都要重要的老師,漆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這個角色,鄭文昊長大以後會不會後悔。
不過此刻箭都已經在弦上了,漆越伸手拿過拜師帖,語氣認真:「今日在列祖列宗和好友親朋的見證下,收你為徒。望你今後為子,孝敬父母,尊師重道;為徒,勤學苦練,不圖虛名;為匠,博採眾長,融會貫通;為友,謙恭禮讓,坦誠和善;
需牢記清白做人,明白做事,不失初心,不忘初衷。最後,這個世界再不好的事也有好的一面,只願你敞開心扉,莫要將自己錮於一處。」
漆越說完,鄭文昊抬頭看了他一眼。在漆越的眼神注視下,開口說了一句:「是,師父。」隨後深深拜了下去。
聲音很小,甚至還帶著久不開嗓的氣音,但是在他面前的漆越還是聽見了,漆越欣慰的勾起了嘴角,起身雙手將鄭文昊扶了起來,不論如何,這孩子開口說話就是一件好事。
隨後漆有豐拿出族譜,在漆越的名字下面加上了「徒鄭文昊」四個大字,自此鄭文昊就算是入了漆越門下了。
哦,其實還沒有,漆越從祠堂出來的時候,漆全樂直接過來拿走了他手上的拜師帖,連線下來的拜師宴都來不及吃,直接拿著拜師帖去衙門蓋官章,只要在衙門蓋章登記,這件事就真的塵埃落定,成了定局了。
等漆全樂從衙門回來的時候,拜師宴都已經接近尾聲了,好在媳婦吳妞給他留了飯菜,只是他幾口扒拉完,就得幫漆越搬家。
倒也不是漆越要搬到哪去,而是漆越收了鄭文昊為徒之後,鄭文昊就得跟著他住了,而漆越家的之前空置的房子,現在一個做了木工房,兩個做了羊毛工坊,根本就沒有空閒的屋子了。
所以決定把羊毛工坊全部搬到老屋來,然後把其中的一間屋子收拾出來給鄭文昊住。
之前說老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