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路澤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了想又改口：“手術你該準備了，這個孩子、我真的不建議你留下，傅疏忱已經結婚了，你們已經分手了，他不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你如果真的生下了，這個孩子又算什麼呢？私生子？你不要這樣毀掉自己的人生好不好？你不欠他的。”
“可是你也說了，我小時候傷了身體，我如果真的沒了這個孩子，以後大可能就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陳伊寧回過頭來，整個人披上了一層灰濛濛的紗。
路澤澐啞口無言，這件事確實是真的，而陳伊寧作為陳家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大抵也是不允許沒有繼承人的，陳伊寧是有兩個弟弟，但陳老爺子是沒有給他們的母親名分的，也只能算作是私生子，若長此下去，陳家很有可能大亂。
“只要我一輩子不見他，是不是就沒有關係了。”陳伊寧嗓音沙啞的吐出這句話，“我躲得遠遠的，我一輩子留在陳家院子裡，就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在意，我的孩子是誰的，只要有孩子有繼承人就夠了。”
“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支援你的選擇。”路澤澐認命般點了點頭。
作為發小，路澤澐一向是支援陳伊寧的一切的，他當初，也是差一點就得到幸福的，只是當初的三個人走啊走啊，偏偏走成了這個結果。
路澤澐愛的人在他醫療最擅長的領域去世，陳伊寧一輩子驕傲，最終也變成這樣卑微的樣子，後半輩子也不會再有愛，路澤澐一個人好端端的活著，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一種罪惡。
“你家裡還催你結婚嗎？”陳伊寧忽然說。
路澤澐怔了怔，隨即苦笑著點了點頭。
“初澐去世之後，你就再也沒有過喜歡的人。”陳伊寧幽幽的嘟囔了句。
“家裡催的太狠，以後可能也會應付吧，只是我一直拖著，我確實不想傷害一個本不相關的人，一段婚姻裡，沒有愛，只有責任，我覺得是很可悲的。”路澤澐無奈道。
“不如我們搭夥過日子吧。”陳伊寧乾裂的嘴唇微微開啟，她眼中無神，彷彿只是軀殼留在這裡說話：“你不會再愛人了，我也不會，我們就這樣，走下去，也不要傷害其他人，至少我們彼此是最好的朋友，彼此瞭解，利用起來也更順手吧。家裡催結婚，不也就是為了個聯姻麼。”
“寧寧……”
“你不需要有負擔，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日子各過各的，只要應付兩邊的長輩，某些時候盡到做妻子和丈夫的責任就夠了，有名無實，就夠了。如果你什麼時候遇到了很愛的人，我隨時接受離婚。但在婚姻存續期間，我會用我所有的資源、去支援你的醫療實驗室發展。”
陳伊寧說罷，路澤澐想來，也沒有更好的結果了，就像陳伊寧所說，至少彼此是瞭解的。
他最終還是點頭，輕輕牽住陳伊寧的手微微笑笑：“好，我答應你。以後這個世界上，又要有兩個、擠在一塊互相取暖的人了。”
陳伊寧苦笑，點了點頭。
“我們回家吧。”
“我陪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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