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目光放在我身上,不然以後的事就不好辦了。”
“好。”符詡點點頭,回頭“嫌棄”的看了一眼柯益最大的招財樹,戳了他一把:“小姐放心吧,沒有他引不開的注意力。”
別過符詡之後我也困了,可惜剛走出一步又被封適之拉住,怪不得他一直沉默什麼也沒說,原來是更深的噩耗還跟在後面。
威廉藉著自己最後的權勢還有梁森的幫扶,專門寫了一封信來噁心我,封適之滿目擔憂,非要扶著我去沙發上坐穩了才給我看,在開啟信之前,我以為他會恨我,他越痛心疾首,肝腸寸斷,對我才是越大的安撫,可他沒有,一整張信紙,工工整整的把他的心緒全寫了過來,沒有一個字是恨我。
大致意思就是:他剛找回兒子不想死,但想起他的生死是我們早就立好的賭約,他說過讓我去報仇,他為我沒有被他的溫和所退縮、依舊堅定不移的復仇而欣慰,現在我有自保的能力,梁森也穩重,他多想想就放下了,死也安心,他該承受一切的後果、去找大哥贖罪了,不知道他去好好道回歉,大哥是不是還能原諒他。
賭約?贖罪?道歉?
,!
他當我的人生是什麼?他當我家人的命是什麼!他解悶的一場遊戲嗎!
我三兩下撕碎了那信,氣也沒處撒,哭都覺得沒出息,碎片隨著風飛走了,我抬眼看看,突然就想,大概從信送來的那一刻起梁森是徹底恨透我了,我不相信這東西他沒看過,他肯費勁心力替他父親送這麼個東西過來,就是拿來噁心我的。
我不恨的人恨了我,我恨的人把我當玩物,為什麼縱使奪走他們的命,最後輸的人還是我呢?
精神勝利是可笑,到我這兒卻十分悲哀。
封適之也看不下去了,到我這邊的沙發來抱著我,我靠著他肩膀才小聲哭了會兒,可老天爺還沒有放過我,威廉失去了誰,到我這邊都要有同樣的報應。
黎浠又上來跟我說文可來了,他們要逮捕林阿姨,但林阿姨從我給她買的院子裡離開了,現在到了林宅,屋裡就點了幾根蠟燭,他們本來想直接進去的,但調監控找人的時候發現林阿姨在路上吐血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問我還想不想見一面,他們又該什麼時候抓。
想想我還是要見的,人之將死,我也就沒那麼恨她了,怎麼說我也真的把她當過媽媽,她對我好過,如今她的孩子死的死不認她的不認她,除了我也沒誰給她送終了。
我於是還是換了衣服去往林宅,門口已經堵了一大堆公家的人了,林阿姨不可能不知道,她不躲也不避,想來是認命了,至於為什麼不開燈、非要點蠟燭,我記得小時候她在想什麼事或等什麼人的時候會獨自坐在蠟燭邊,燭火晃動,她對著牆玩自己的影子。
看來是在等我,她知道我總不至於連最後一面也不見她的。
我跟文可打了個招呼後就獨自進去,推開門不出所料,熟悉的木桌子熟悉的人,點著一根比從前質量好多了的白蠟燭,對面的牆也變得潔白完整,還是有些地方變了的,也讓我沒有被回憶困住,恨沒有消失,愛也沒有全然流逝,在我身上體現的是一種空前的冷漠。
我走到映照著影子的那面牆前坐下,擋著她的影子了,她那雙手才停下。
那是一雙劇場演員的手,本來該是白皙細嫩,讓人一看上去就如沐春風般,可惜歲月匆匆不饒人,她老了,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是老的,心也老了,我聽說人年紀大了心腸也會軟,不知道她在這兒等我想起年輕時候,想起寫哥,是不是也會為親手奪去他的生命而後悔呢?
我昨天走了,叫人把她綁在屋子裡,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播放寫哥去世那天的監控錄影,叫她看她的兒子是怎樣痛苦絕望、最後在悲憤中死去的,叫她看著她是怎麼一手毀去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