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盈轉在眼眶,本該是最簡單的願望,這些年也成了奢望。
他和鄭琳佯本可以安安生生過一輩子的,哪怕天天吵架意見不合,從來沒人想過要離婚啊,如今半截入土了卻要體會生離死別的痛楚。
“師父,二爺的人再少現在也還有在醫院守著的!您都躲了這麼多年了,不能就此功虧一簣了呀!改天咱再來成嗎?”邵勤沒多少時候便已經冒了一腦袋的汗,過堂風一吹,渾身都同浸了冰水似的。
“可我就想看看她,走近點看看就可以……”年過半百的人老淚縱橫,其實他一輩子也就想過個安寧而已,只可憐看似最平常的願望到他這裡也只能是奢求了。
“師孃已經這樣了,付出了這麼多才換來今天您和二爺相安無事的局面,您現在要是過去師孃不僅不能恢復如前她將來也白死了!”邵勤壓低了聲音吼道,向四周看看,好在暫時是沒招來人的,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又叫身後兩個兄弟去走廊口守著。
鄭琳佯瞧了這麼半天也明瞭了,哭著笑著便勸慰:“走吧,走吧……”
早知道是永世不能相見的定數,她也早就不盼著了,只求哪天,還能撐起這副沒二兩重的病骨頭,還能看他倆的閨女一眼就什麼都足夠了,他們倆這前半輩子沒能做好父母,就想晚年能為閨女做點兒什麼,死了也無所謂,多少能彌補就足夠了。
於是最終二人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散。
邵勤微微躬身後拉著傅鳴瀛走遠了,身後,紀檳上前扶著鄭琳佯,仰頭看向窗外遙遙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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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情景,還一直打電話過來,我被人發現對你有什麼好處嗎?還是你不想活了,死也要拉我下水啊。”
林默唸抱著一個奶白色的兔子玩偶踮著腳尖悄悄湊近了樓梯間的鐵門,廢了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推開一點,從縫隙裡望進去,自己那向來溫文爾雅的哥哥不曉得是受了什麼人的氣,十分惱怒呼天呵地、神色十分恐怖不說,嘴裡還總是說些生呀死啊的。
要知道,因為自己一直生病,家裡便一直很忌諱生死這樣的話題的,不吉利,哥哥原本是最遵守的一個。
然而江以南忙著生氣,左一圈又右一圈的轉著,終究是沒什麼心思防備這個忽然到來的妹妹了,尤其是聽見威廉的嘲弄之後更是怒火中燒,指著手機便大罵:“糟老頭子你有毛病啊,看著我發火你很高興,那你乾脆別讓我來冒險了,就把我留公司,我天天生氣給你看!我本來沒心臟病的人都快被你氣出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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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在擺滿鮮花的大落地窗前呵呵笑了笑,剛同梁韻一起過了個美好的週末,他心情好的很,挑逗了小狐狸精生氣更是神清氣爽了,撥弄了兩下手邊桌上的玫瑰花,一把又摁到正專心看書的南行頭上去。
南行了當的翻了個白眼,抓起他的手甩到一邊兒去,低頭又畫了個重點。
看來小朋友不大喜歡自己,威廉稍稍有些失落,不過抿了抿嘴之後還是眉開眼笑,對著電話那頭幽幽的嘆了口氣:“唉,我這不是想著這麼長時間了你都不找我,我總得知道你到底在忙活什麼吧?計劃進展到哪一步了?”
本來就頭疼,提到這個江以南更是沒了好臉色,嘖了一聲之後便嘆氣道:“還能怎樣,要有好事我早就說了,還用你打電話來問我,要我說人運氣不好的時候還真是喝涼水都塞牙,誰曉得林舒媛有冠心病啊,這一摔沒訛著高家,她反倒醒不來了,咱家先損一人,她要是真死了或成了植物人,我和傅家的以後連面都見不著了,都怪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南行想的,跟我沒關係。”威廉饒有一種看戲的興致瞥了眼身旁的南行,隨手開啟了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