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老傅從容的走上前去,沒有半分擔憂,甚至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二叔……”我帶著憂慮和恐懼回頭。
但二叔只是示意我接著看,高辛辭輕輕走過來拉緊我的手。
老傅在四周瞟了一眼,樓梯間角落有把破舊的椅子,他自顧自的上前去把椅子搬到欄杆邊坐了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自輕自賤的女孩子的性命的,你想死就死,但不要死在學校裡,會礙著其他同學的眼的。”
我生怕章秉春被這言語一激真的會跳下去,屏住呼吸等待,可萬萬想不到的是,為著老傅這句話她居然真的從欄杆上下來,淚眼汪汪的、“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傅眼前。
“傅叔叔你救救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是被人脅迫的,我所有的話都是背後那個人逼我這麼說的、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有一個妹妹我得為她活著呀……”章秉春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但一字一句依舊清晰,她的哽咽在寂靜的夜空狀如野獸的悲啼。
果然是這樣,我與高辛辭對視,我們猜對了。
雖說我們和章秉春的關係都不算親近,可好歹也是幾年同學了,我們初中不在一個班,但一直是在晨星上學的,都在學生會,平時工作學習都有接觸,她不可能是霸凌同學的壞人,她看見過路的小貓都會分一半烤腸出去的。
老傅看似十分失望,他搖了搖頭:“我以為你能再堅持一會兒呢,都沒個死的膽子,你跑這天台上幹什麼來啊?我就納悶兒了,身“窮”志堅的孩子、學校裡有的是,這個幕後之人是怎麼看上你的呢?”老傅起身蹲下,緊緊的盯著章秉春的臉:“你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章秉春自然聽得懂老傅的挖苦,不敢抬頭也不敢大聲哭泣,只是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老傅嘆了口氣:“我一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哪能跟你們這群孩子計較這點兒小事兒啊?”他仰頭望了望天,看了眼手錶,似乎在不滿入秋之後,太陽昇起的時間就晚了。
“謝謝您……”章秉春低聲道,可很快希望又落空。
“但我閨女呢?她是一個跟你年紀相當的小女孩,她是個孩子、她也什麼都不懂,憑什麼要承受你那麼大的惡意啊?”老傅忽然改口道:“你說她什麼來著?高攀,諂媚?孩子,我要是幫了你,我對不起我自己閨女,我閨女隨我了,氣性大,她要是生氣了很難哄的,我得不償失。”老傅說著,竟還生出一種莫名的驕傲,我躲在暗處真是覺得陰森刺骨。
我終究還是不明白,老傅讓我看到這些到底是為什麼,我閉上眼,緊緊貼在高辛辭胸口,這才得到一絲慰藉。
“時時,別怕,我在呢。”高辛辭在我耳畔輕聲道。
我只憑著耳朵聽著外界的舉動,不知是誰的幾下踱步,老傅喝了一口隨身帶的溫水,而後玩笑似的說道:“行了,跳吧,我今兒也不是過來救你的,就是過來看看,為什麼要看呢?兩個原因,一,我好歹養你這麼多年,我活一輩子還第一次見到這麼理直氣壯的白眼狼,我總得看看什麼樣子啊。二,我得叫人給你收屍,上次那個丫頭死了嚇著我閨女了,你要是再死了,我閨女萬一做噩夢呢?我得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悄悄的給你埋了。誒,你猜你那個豆大的妹妹憑兩條腿翻山越嶺能找著你嗎?或者說,她能活到找到你,給你報仇嗎?”老傅戲謔道。
章秉春頓時嚎啕大哭,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她又知道什麼呢?
眼淚頓時成了汪洋,我抑制不住,怎麼說也是之前一起共事過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這地方跳下去啊!雖然下面有人等著救,我也不希望她是退無可退才會選擇正道。
眼看著她已經重新爬上欄杆,我撒開高辛辭的手衝出去,誰也沒能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