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但我問了醫生了,我已經植入了義眼臺,等到再過上一兩個月,就可以定製義眼片,到時候裝上就和平常沒有區別了。對不起時時,若我當時還能想到別人,我一定不要讓你見到我這麼醜陋的樣子,一定嚇到你了吧?但是我那時候,真的滿腦子都是你……”
默讀將我的手置於胸口許久,似乎捧著最近又最遙遠的距離,我靜默的感受著他指尖的冰冷,漸漸融化,就這樣相顧無言,直到他覺得適於收手,才將我鬆開,僅剩的那一隻眼睛顫了顫,晶瑩的灑下一滴淚來。
他似乎才讀懂我神色中的利益,漸漸的所有硬撐著的星光都褪色。
“抱歉。”默讀別過頭去。
我當然不想他說出這種話,如果一定要說,那最好是說來為他方才的舉措,而不是鬆手之後的反目成仇。
委屈默讀,保住辛辭和高家長房確實是個很卑劣的想法,但我並非從來沒這麼想過,如果硬要在默讀和高辛辭之間二選一,我想我最終還是會違揹我當初“公平”的說法。
高琅越完了,辛辭一定會被拖累,如今池吟死了,四房頹廢,辛辭又沒有別的長輩和兄弟姐妹,那到時候長房就只剩下辛辭一人,我方才拿到家產,沒有基礎,我就是把我所有的產業都拿來支援他用作聯姻也是不夠的,那他就真可謂是孤立無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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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琅越絕不能死,甚至,她最好不能為她做過的錯事去坐牢……
“默讀……”我瞥了眼房門上的視窗,又主動將手搭在默讀的手背上,我想他今天的要求只要不過分,能為此饒過高琅越的我都會接受。
默讀回過頭久久凝視我,可到最後也實在找不到半點我更多為他擔憂的樣子,最終也只能嘆一口氣,將我的手挪開,硬擠出一個笑,他哽了哽,彷彿是最後充滿希冀的發問:“時時,我出事的這兩天,你一直守著我對嗎?”
“我一直都在!”我再次不甘心的抓緊了他的手,聲淚俱下的哭訴:“默讀,我一點都不害怕你的眼睛!我聽到眼球摘除的時候,我只有心疼,我怕的是我會在本就到處虧欠的人生中又加上你的一隻眼睛……對不起我去晚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恢復的這些天,我一直都在醫院,我沒能經常來看你,是因為我也沒有辦法,默讀你知道的,我的心臟也受不了過大的刺激,我生病了,暈了醒醒了又暈的,我掛了五六袋的藥,打了兩針,才能支援我在你醒來的第一時間看你,我真的很擔心你……”
我大概是頭一次這樣強調為一個人的犧牲,從前我只覺得渾身的病都是累贅,未曾想過,到今日還是裝可憐的一把利器。
幸運又可悲的是,默讀真的很受用,他明知是騙局,還是當即緊緊抱住我。
“生病了為什麼不好好休息?時時,我也很擔心你,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你看,我還有一隻眼睛,不影響我看得到萬物,我只是以後看上去醜一點而已。”
默讀半摟著我,雙手撫去我臉頰的淚水,只是悲慼的瞧了我雙眼許久,他或許是為此自卑或許是根本從我眼中見不到半點“公平大於私情”的顏色,他最終還是鬆開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又吐出去。
“時時,高阿姨在外面嗎?讓你們為我的事急了兩天,我應該先把實情說清了,否則一直這樣憂心忡忡的……”默讀頓了頓,開口之前又不知是不是自嘲的冷笑:“別人我都不在乎,但我真的心疼你。”默讀一字一頓道。
“實情是什麼?”我帶著一絲希冀問。
“她來了我就會說。”默讀壓著失望挺著笑著,將我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答應我,這件事情說清之後,就去休息好嗎?”
“好……”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