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我一時半會不會再暈倒後,我站起身,在正堂前等著。
門外響起悶棍聲,緊隨其後則是比嗩吶聲更刺耳的尖叫,梁森拽著那人的衣領子生生將他拖進了院內,面板與大地摩擦,落了一地的血痕,進了院中,梁森滿臉嫌惡的將那人扔到地下,擦了擦手又走回我身邊,並示意其他人一齊保證我的安全。
不出所料,底下那個人正是以作死為人生樂趣的楊鉞,楊鉞之後,又是一群被突發情況嚇得半死的管事們,都被梁森的人如同攆畜生似的趕進院內,剛才的豪橫氣現在是半點兒也看不見,欺軟怕硬,這詞兒真是給他們量身打造的。
哦,倒也不是,這兒還有個硬氣的呢!
楊鉞滿臉不服地抬起頭來看我,奮力掙扎想要擺脫掌控,耀武揚威的架勢是遭了一頓打後也壓不下去的。
我擺擺手示意不必壓著他,讓他起來,我倒想看看他想怎樣,梁森怕出現意外,立刻抄起棍子在我旁邊做好準備。
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楊鉞不敢拿我怎麼樣,最多也就……狗仗人勢,在他身後這群狗腿子的面前找回點兒所謂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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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了揚手,立刻便有人替我搬了把太師椅來,我拂衣坐下,等著看好戲。
楊鉞費勁巴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後敢怒不敢言地瞥我一眼,滿滿的都是對於我這種“惡勢力”的唾棄,實在不敢打我,只好對著剛才摁他的那位壯漢狠狠地推了一把。
壯漢紋絲不動,楊鉞反倒被震得退了好幾步,我險些沒笑出聲來。
“三位掌家和大小姐尚在老宅裡住著,你們就敢鬧事,膽大包天,誰指使你們來的!”梁森看不下去,呵斥了一聲。
楊鉞卻全然不把梁森放在眼裡,剜了他一眼之後就直截了當地對上了我,輕蔑道:“大小姐,您回家晚,大概是不瞭解老宅裡的規矩,我們只是按照規矩行事而已。”
“哦,是麼。”我饒有興趣的笑了笑,叫梁森退後,“那就請楊管事好好給我講講,主人家葬禮,你們來鬧事,這是哪條規矩?”
楊鉞這是明擺著嘲諷我十三年未見生父,不被傅家所容了,連帶著還要說我不懂禮數。
可我回家晚是真,不懂禮數卻是刻板印象,他怕是不曉得我曾為了老傅多看我一眼、有多努力地把家法熟悉到倒背如流吧。
也是,說起來連我自己都不信。
我輕笑笑,向後一靠,眼看著楊鉞挺直了腰板,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的跟古時講經的夫子似的。
“傅家家規第十九條:掌家在府或家中有大事發生時,任何人有婚喪嫁娶統統需要上報,未經允許不得辦禮,且不得帶外人進府,違者每人於祠堂前罰跪三日、杖責二十或逐出傅家,家譜除名。眼下三位掌家都在府中,雲謹少爺的喪儀卻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還帶了這麼多外人進門,而我毫不知情,難道不該嚴懲,以正家風麼?小姐覺得我是鬧事,實際上卻是以此來提醒庭內的雲嫣小姐趕緊改正,如果認錯態度良好,說不定還能減輕刑罰呢,好在小姐打的是我,一條賤命,小姐打了也認了。”
楊鉞一番話倒出來,倒好像是我冤枉了他,雲嫣連忙下堂來蹲在我身邊,淚眼汪汪的,想要求助,卻又礙於楊鉞在場,不敢言語,只好一直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豈能坐視不管。
我回頭對上楊鉞那副骯髒的嘴臉,輕聲道:“楊管事,你是覺得我不是人嗎?”
“啊?”
楊鉞驚了一驚,被我這麼一下弄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我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人當然要好好給他解釋一番:“您剛才說,雲謹的葬禮沒有告知任何人,您也毫不知情,可我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