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時時,我問你,三年前我出車禍的時候你在哪?你對我的喜歡,是裝出來的,對嗎……”
高辛辭忽然問我,我頓時僵在了原地。
除了這個事情,他問什麼我都能回答,哪怕是說謊,謊言裡多多少少還能夾兩句真話,唯獨這件事不行。
在我心裡,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六年了,我逐漸淡忘,可我知道高辛辭一直耿耿於懷,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無論過了多久他都忘不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對他來說都一樣,那就像一根刺,永遠紮在他心裡,我害怕,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幫他把那根刺拔出來,而他苦於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我。
但今天,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呢……
那些所謂的“證據”,我明明都已經藏起來了,他不可能找到的……
“你……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偽裝著疑惑,可我素來是個演技不好的人,無需高辛辭來拆穿我,我自己就戰慄著後退了兩步,抱著他的手也鬆開了。
高辛辭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揹著身,我看見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是得知真相後的釋然,也是對我的失望。
十六年前,三年前,又是我剛剛回到傅家的那一年,那一年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和高辛辭剛剛認識,他很快喜歡上了我,十分依賴我,我是知道的,但我不喜歡他,我只把他當做一個很關心我的好朋友,那個時候寫哥還沒有死,我是沒辦法喜歡別人的,我就天天纏著寫哥,因為我能感受得到,寫哥的生命正在流逝,我知道寫哥陪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高辛辭的事情,甚至連他差點死於車禍,我也不在乎。
肋骨斷了三根,兩條腿徹底不能動了,手指掉了一個,昏迷八天,搶救八天,醒了以後也沒有徹底脫離生命危險,又在重症監護室裡住了一個多月。
聽寒露說,她當時就跟高辛辭在一塊,高辛辭倒在地下滿身是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嚇傻了,高辛辭在昏迷之前還想著給我打電話,他沒力氣,就求著寒露幫他,也就從那天直到高辛辭轉入普通病房的一個多月裡,寒露連著給我打了五千多個電話,可我只接了第一個。
還記得那天,寒露在電話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時時,你快點來……高辛辭出事了,我們……我們在醫院……”
“你慢點兒說,出什麼事了?”那時的我慢悠悠的,從寫哥手中接過一杯清茶。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高辛辭的安危,因為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我來保護,也無需我來關心,他比我強多了,但我錯了,身居高位,要經歷的反而會更多。
“他……他出了車禍,現在在搶救,我……醫院裡就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快來好不好,我害怕……”
聽到這些話時,我確實驚了一下,我是想去找他的,但一回頭我看見寫哥在咳嗽,我心裡就完全沒有他的位置了。
我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寫哥最多再活半年,最少一個月。
寫哥從小把我帶大,在我心裡,沒有什麼人能比得過他,就算是我親生父母也不行,就算是高辛辭也不行,所以我只敷衍的回了一句:
“那你趕緊給高辛辭的家長打電話呀,跟我說有什麼用。”隨後我就把電話掛了,還怕下一個電話使我更煩躁一般,我直接把手機關了機。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我杳無音訊,寒露根本找不到我,高辛辭也找不到我,但其實我們所在的醫院僅僅是隔了一條馬路的距離,我沒有去看過高辛辭一眼。
再後來,高辛辭清醒了,他問寒露我在哪兒,寒露不敢告訴他實情,就說我來過了,但因為家裡有事的緣故,就又走了,高辛辭當然不信,他親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