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安頓好李世榮一行人之後,緊趕慢趕著又回了醫院,看看手錶,說話的時間又過去了四十分鐘。
回到病房之後,不出所料的,默讀早就醒了,好在看上去是沒什麼事的。
他不喜歡生人,就讓所有人都在外面不許打擾我進去的時候,他正空悠悠的靠著床背瞧著窗外的夕陽,我開門的聲響還嚇了他一跳,不過很快就回神,衝著我輕笑笑。
“去哪兒了?”等我走近後默讀才輕聲問,伸出手來牽了牽我。
“哦,我家裡有點事,回去處理了一下,見了幾個人。”我一面隨口編了個理由,一面將包放下,從飲水機裡倒了杯水喝,可抬眼後,卻見默讀還是那副硬撐著的柔笑瞧著我。
“回來的時候、還順便去見了高辛辭?”默讀疲憊的喘了兩口粗氣,扶著床邊才稍稍能抬頭:“還是,本來就是出去找他的……他就是你口中的家事、家人對嗎?”
我莫名帶了些心慌,生怕默讀因此記恨,手裡便悄悄備好了鎮定劑,隨時準備給他用了。
“你怎麼知道。”我坦然了些說,儘量裝的平和,縱使情況危急,我也不該讓默讀習慣了“我見高辛辭是錯誤的”這種觀點。
默讀倒也不生氣,只是歪著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才湊在鏡子上看了,高辛辭給我弄了印子,在本就泛紅的舊痕上添了新粉、是種別樣的顏色。
“我見他、不是再正常不過麼。”我笑笑說:“他是我未婚夫。”
默讀聽了頓頓,嘴角抽搐一下,他忽然又抬起手,趁我扭頭放水杯的功夫,他忽然將手指點在我脖頸的吻痕上,我頓時如觸電般躲開他。
“默讀你幹什麼啊。”我又怕又氣,不自在的往後退了退。
他還是那副黑壓壓的死寂,板著臉玩味的掃視我身上的痕跡:“沒什麼,我只是想,我從來沒有這樣對你過,他憑什麼可以毫無顧忌……”
我聽了只覺得發懵,愣了許久,我不知怎的就覺得這吻痕大可能也是紅裡發紫的了。
“你想多了,這不是淤青……”
“我知道這是行房留下的,他不敢打你。”我話音未落便被打斷,默讀鼻息重了一分,似乎是想冷笑,可現在也著實沒有多餘的力氣。
我瞬時多了種“你知道還說”的無語感。
“我們是夫妻,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留下痕跡也難免。”我抹了抹那印子說,可說是正常,我老帶著這東西見人也不好看,便從包裡拿了粉底想遮一遮。
“可讓我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默讀卻為此較上勁兒了似的,突然說出這話,我更奇怪的抬頭看他,他似乎是咬著牙才勉強開口:“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記憶裡完全不一樣了,時時,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是壞……”
“默讀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怎麼了?怎麼盡說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我皺著眉頭湊近了些,放下粉底,我探手摸了摸他額頭,可是並沒有任何發燙的樣子。
且按理說這麼多天了,麻藥的副作用也不該延續這麼久才是,他總不至於到了今天才意識模糊精神錯亂。
“沒事。”默讀難得的撥開我的手,笑意也漸漸變得冷淡:“我只是覺得,你這麼愛他,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何必還關心我呢?時時,你走吧,我從來沒想用我的眼睛為難你,你錄了那麼多的東西,足夠把我捶死了,我有多想不開去和你作對?”默讀收了笑,只帶著困頓和死水一般的靜謐向下靠了靠。
我甚至有一瞬間覺得,默讀這不像只是失去眼睛,他盼著丟命似的,把什麼都想的那麼分明,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且那番話也讓我心下一驚,我和高辛辭秘密裡說的話,他也輕易猜到。
甚至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