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才稍稍帶了點緊張,微微躬了躬身:“不是甩臉色,實在是我們夫人身體不適,想要見自己丈夫而已,我是打從十年前夫人剛嫁進來的時候就跟著的,總不能夫人這點兒願望都實現不了,我也是瞧著大小姐的臉色沒有那麼差,這才請小姐找別人做活計的,畢竟家規上也寫了,不論到了什麼時候都先顧著自己的主家不是麼。”
“家規上寫的是,掌事要隨時顧著自己的主家,你是掌事嗎?”默讀悠悠的向後靠了靠,不一會兒又忽的坐直了:“那也不對啊,三夫人不姓傅,按說,身邊是不能有掌事的呀,難道三房已經任性到可以隨意破壞家規了,還是單純就是您偷閒憊懶、自視清高、瞧不上我們家小姐呢?”
“林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阿姨徹底急了,瞬間冒了一腦袋的汗。
默讀的問題實在太刁鑽,一般人還真不能這麼迅速的反應過來,要是這個阿姨說就是小叔寵壞了小嬸,隨意破壞規矩,那等訊息一傳回老宅,家族耆老就會先找小叔問責,哪怕小叔否認這事,這位阿姨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但她要是說瞧不上我,訊息甚至都不用大費周章的傳遞,被老傅知道她也是生不如死。
我嘆了口氣,拉了拉默讀的衣袖。
“時時,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不至於’?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最近去查了三夫人的病例,發現大部分都是偽造的,打從流產之後她就一直在裝病、扮可憐博同情,剛我也去了南樓看過了,哪需要咱們中院的人全都過去,大部分人都在院子裡閒著呢,還不讓走,如今就連她身邊一個阿姨都敢欺負你,你要是心軟、就這麼放任下去,以後真遇到緊急情況沒人管你,出事了怎麼辦?”默讀湊在我耳邊嚴肅道,抬頭又看向管家:“劉叔,您說該怎麼辦?”
管家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直勾勾的看向我,試圖從我臉上揪出點兒正理來。
我?我還能怎麼辦?默讀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要是不趕人,他以後在家裡還怎麼立足,再且說了,他也是為我好。
我擺擺手叫過管家,書房門口那位阿姨也不情不願的走過來,我咳了咳:“既然是南樓的人,跑來我們中院做什麼?用不動的可不就是外人,我們傅家不是吃飽了撐的,不養外人,劉叔,麻煩您幫我把這位外客收拾了東西送出去吧,以後要有什麼事也請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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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是南樓的人,就算去留也不能是您來決定吧?”阿姨臉色一陣兒青一陣兒白的,方才再大的脾氣此刻也軟了,但說話的內容顯然還是不服。
我沒理她,只是側著身瞧了眼管家:“劉叔,名冊和資料都在您手上吧?哦不對,這位阿姨剛才說自己是從十年前就跟了小嬸的,那也可能是老宅裡出來的,那還麻煩您將人送出去之後再聯絡一下柯柯,叫她把老宅裡這位的名字也去了。哦,在這之前先去一趟南樓,把人都叫回來,咱家南樓沒多大,打掃衛生不需要那麼多人。”
“是。”劉叔一聽這話警了醒,趕忙把水桶放下就去拉人,畢竟我說的也很清楚了,榭雨書和無論是中院還是南樓都是我家,而老宅也在幾個月前被我的掌事管控。
我沒再多管,抽了張紙巾擦了汗靠倒了,聽著耳畔阿姨終於後悔的聲音,還有書房的大門咔嚓一聲開啟,從中傳出噠噠的腳步聲,小叔平淡的掃了一眼就出門去了,老傅和二叔則拉我去吃飯。
這件事好像就這樣簡單的過去了,至少是我在第二天午飯前重新見到那位阿姨之前都這麼認為。
第二天中院的人都在崗位上了,我同樣還是坐在沙發上,一直照顧我的劉阿姨給我遞了水和藥過來,可我還沒來得及閉著眼睛一股腦兒的灌進去她就出現在眼前,我手裡的藥都差點兒被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