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後不是結束,才是開始。
她知道,她終究是躲不過了。
最後一眼,她看到在他脖子上掛著的、鮮綠的如意吊墜。
回憶扭曲,傅惜時再看不到清晰的前路,好像行屍走肉,事後,她只記得糊里糊塗的就答應了高辛辭的求婚,當天就偷偷領了證,此後也再有過,說是不滿,可再怎麼說,都是自願的。
強迫著自願,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她一直是瞞著家裡的,除了老傅,其他誰也不知道,直到懷孕,她最終是不得不說了。
那一晚上二叔和小叔都放下手裡的事迅速奔回來,表哥拿著刀就去高家殺人,硬生生按了安眠藥下去都無濟於事,表嫂躲在房間裡哭的昏天黑地。
有人願意相信她是委屈的,可證據呢?誰能找出來?傅惜時心裡從來都是矛盾的,她也想報復,她也想反擊,可是報復誰?反擊誰?
她和高辛辭剩下的酒都拿去化驗了,誰的酒裡都沒有藥物,一杯紅酒,灌不醉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監控也證明沒有人去掉包酒杯。
不是自願,就是……
如果是第二種結果,事情真的會鬧大,但最可怕的還不是高家和傅家的爭鬥,是傅惜時清晰的記憶。
不論有沒有證據,她是當事人,酒裡到底有沒有藥她才最清楚!她是剛剛去了那個宴會的,她只接觸過老傅,沒有別人了……
所以這件事可以是她的錯,也可以是高辛辭的錯,唯獨不能是老傅,作為受害者,她甚至去懇求高辛辭不要把真相說出去,即使她知道高辛辭很有可能也是施暴者。
她聽到過老傅和陸茵茵的對話了,她聽到陸茵茵跪求老傅想想辦法,不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陸澄澄的前途,傅惜時便想,難道自己就沒有前途嗎?可陸茵茵幾度熱淚盈眶,訴說陸澄澄多麼多麼努力。
傅惜時想,只要老傅肯多為自己說那麼一句,她就認了,哪怕是老傅親手給她下的藥,她也寧願逼迫自己心甘情願的嫁去高家。
但老傅心裡的天平還是偏了,他一句話震耳欲聾:“算了,反正時時……她本來也沒什麼前途。”
最後的最後,她也只留下五個字:“我是自願的。”
老傅去高家提婚事了,因為高辛辭力爭的緣故,親家不情不願的答應,肚子已經大了的緣故,婚禮就定在一週後,七天之內,三書六聘全部解決。
雖說還是明媒正娶,可事情傳出去了,輿論還是會來,壓力一邊倒,傅家幾乎要被壓垮。
婚禮上,只有陸澄澄一個人在酒席上為姐姐爭辯。
傅惜時聽著耳畔無休無止的嘲弄,不禁捏皺了慘白的婚紗,想要打破這一切,想要停下走進火坑的步伐,她忽然猛地一驚。
“啊!”傅惜時從噩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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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高辛辭在母親書房前打轉有半個小時了,咖啡桌都快被他指關節敲出一個洞,實在忍不住了,他終究還是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
應答的聲音傳來,高辛辭咳了咳,整了整衣服,確保自己此刻的狀態是最好的。
推門探進頭去,不出所料,母親這不像在工作的樣子,黑檀木的雕龍鑲玉桌上空空如也,只有母親半趴在上面,一雙烏黑的眼睛有些抱怨的瞧著他。
高辛辭不禁拍拍胸口給自己順氣,才敢進去。
“媽,很晚了,你早點兒休息。”高辛辭將杯子放在桌上低聲說。
“你要是早點兒把憋著的話說出來,我早睡去了,才懶得在這兒耗著。”母親一語道破。
高辛辭再也繃不住,長不大似的,一癟嘴,“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就是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