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愛定然是比不上鳴堂和鳴延、但時常也喚他進屋喝兩杯熱茶——反正他坐在那裡也不會說話,跟不存在沒什麼區別。
傅鳴瀛自己不得父親喜歡,礙於原配妻子所生長子的身份才被全府上下不情不願的尊敬著,看見威廉這樣子難免幻想到未來的自己,同病相憐,所以才稱著長兄的名分按時節把自己的東西分一半給他,威廉不敢受,最多在實在吃不上飯的時候腆著臉到他院裡要一點殘羹剩飯,衣服也一定要自己穿過了剩下的他才肯要,時間久了,對這個安靜謙遜的弟弟多少也有些憐愛,可誰能想到他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早知如此,便想著當初的自己不如更好一些,給他吃飽,給他穿暖,給他撐腰,讓他過上和其他少爺一樣的生活;或者更狠一些,從始至終都不要管顧他,在大火燃起時,毫不猶豫的將他拋棄。
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這確實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
傅鳴瀛拍了拍胸口:“作為兄長,我沒教好你,是我不對,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過,如果還有別的要求就趕緊說,過了今天,我不會再以私情見你。相安無事,我讓臨江和津海容你,惹是生非,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威廉呆呆的說著,形同痴傻一般慢悠悠的站起來,“你恨的應該是他們,不是我啊。大哥,你跟我說過的,沒有能力報復的時候便韜光養晦,等到來日再一併尋仇,到時候你也會幫我的,現在我回來了,你怎麼又後悔了呢?”說著說著又行跡瘋魔,大吵大鬧起來:“傅文柯、傅文柯害慘了我!你說過你會幫我的!”
“你恨他,你可以毀了他,但你是要以一己之私毀了全家!傅家上下那麼多無辜的老弱、孩童,難道手無縛雞之力如他們也曾傷害過你嗎?你帶給他們痛苦,叫他們去何處尋仇?我是痛恨鳴堂和鳴延的出身,可比起你,拎出他們任何一個來都是仁善至極!”傅鳴瀛捂著心口怒吼:“你別忘了,我們並非一母同胞,你母親亦是老爺子的情人,跟三太太四太太又有什麼不同!我可憐你,但不代表我可以縱著你胡作非為!”
“仁善!傅鳴瀛你好慷慨!他們當初怎麼對你母親,你都忘了嗎!”威廉尖叫道。
“可傅家並非人人都虧欠我母親!誰有恩,誰有恨,每一筆賬我都明瞭的記在心裡!”傅鳴瀛沉聲道:“老爺子冷血無情,把她逼上絕路,所以回過頭來我也毀了他,人到老年眾叛親離,許肅寧一病不起,癱瘓在床十餘年,戴明月至今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子女孫輩幾面,我已經心滿意足,傅家其他人就算做錯事也是形勢所逼,母親臨終前對我說了,凡事,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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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鳴瀛淚水氤氳,模糊間彷彿還能看到母親躺在床榻上、粗糙的指腹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對他說:“凡人在世,皆要求一條活路,人非生來為惡,不是俗世逼迫,誰也不想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惡人,兒啊,他們是害怕,只是你性子倔強,隨了娘,所以大概一輩子不會懂得做使喚人的苦衷。娘知道,你心裡的火燒起來了,無論娘再怎麼說,你是放不下了,娘只告訴你一句話,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論身份,你是你父親的長子、你弟弟們的長兄,將來必要繼承家業,哪怕不是為了娘今日不合時宜的善心,只為了不跌落自己的身價,不要去跟使喚人計較是非,其他的,都要適可而止,古今成大事之人都不是隨心自在的,你也一樣。”
“我傅鳴瀛二十四歲掌家,守家規,淡名利,上孝父母長輩,下養兒女子侄,帶領傅家雄踞一方,後又以身作則,做開路先鋒將傅家生意做出津海,或許我比不上老爺子當年,但我盡心盡力,多年來問心無愧。老爺子癱了,可我要撐起偌大的家業!對於他,我沒有落井下石叫他生不如死,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