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堅定不移地相信他的父親是無辜的。他願意用現在擁有的一切為自己的父親換一個公平,那誰來給他一個公平呢?誰來給他還在精神病院的媽媽一個公平呢?
“他有提過我們麼?一次…”陸雱還抱有一絲絲希望。
雨怎麼還沒停呢?
“沒有。”肖顯沒有猶豫,回答地十分果斷。
陸雱無話可說。
哪怕到這一瞬間了,他還在自欺欺人。陸叄原,他的父親,時至今日還在利用他幫自己洗脫“冤屈”,他怎麼還能從這種人那期盼一絲絲愛呢?
但凡有一絲絲的愛,或者一絲絲的同情,一個父親又怎麼會打算說都不說一聲就離開自己的兒子,遠走高飛呢。
他真可憐。
“還有什麼?”陸雱問。
外面的雨還在下。
“上次你來尖竹汶之後,柳小姐就來過了。”肖顯的目光在陸雱的口袋上掃了一下。
“誰?”雨越來越大,像是從天上潑下來的水,直接形成了一簾水幕。
肖顯把臉往前湊了一點,大聲說:“柳慕江。”
肖顯擔心陸雱不理解,沒等陸雱問就自己解釋開了:“柳小姐找到了我,問了我許多問題,我都如實說了。柳小姐人很好,她沒有為難我。你應該也認識她吧…”
“哪天?”陸雱提高了聲音,沒有了耐心。
“就是過完小年沒幾天。”肖顯緊張了起來,他不知道哪句話會激怒陸雱。
過完小年沒幾天?她去出差的那幾天,就是來了泰國?可是她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抓到肖顯呢?
喬伊然還站在陸雱的身後,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安靜。
陸雱轉頭看著“他的影子”,他突然就明白了。柳慕江,喬伊然,喬老爺子,肖顯,這幾個人聯絡在一起,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了。
喬老爺子的囑咐,喬伊然的沉默,柳慕江的反常,一切都解釋地通了。
“你有什麼要說的麼?”陸雱看著喬伊然,問道。
他的聲音,低啞冰冷。
喬伊然垂著頭,卻依然能感覺到陸雱的目光。
“哥,對不起。”喬伊然道歉。
他垂著頭,像是以前每一次犯了錯一樣。他的頭髮耷拉下來,從陸雱的角度壓根看不到他頭髮下掩蓋的表情。
那陸雱也知道,他在哭。
陸雱站起來,他拍了拍喬伊然的肩膀。
“沒關係。”
陸雱離開了椅子。他的腳步沉重,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古怪的聲音,像是巫婆的披風從高空墜落,那麼空洞的,沉悶的聲音。
陸雱拉開了門。
外面的雨還在下,怎麼會下這麼久呢?
陸雱抬頭看了看天,天上什麼也沒有,只有雨在往下落。
黑夜本來就是黑色的了,可因為陰雨,黑夜變得更黑了。
陸雱走了出去。
天地就像一個大帽子,把他扣在中間。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