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不用,我喝茶。”
他走過來開櫥櫃拿茶葉,趙惜月瞥了一眼那罐子,就是一般的紅茶包,跟許哲這個人一點兒都不搭。
她就問:“你就喝這個?”
“你這咖啡也不高階。”
“我跟你不一樣,你高高在上人人追捧。我嘛,不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不錯了。”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在意別人說什麼的人。”
“以前我也覺得是,現在看來要做到完全不在意也挺難的。你行嗎?”
許哲摸摸鼻子:“大概也有點難。”
沒碰到趙惜月之前,他什麼都不在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彷彿與這個世界隔絕一般。
但碰到她之後,他的世界一下子亂了套。作為一個該有的感情被她一點點勾出來,不說別的就說今天,無意聽到有人在那兒說趙惜月的閒話,他竟有些控制不住。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個連別人指著他鼻子罵他都可以當沒聽見的人。
於是他又想,這場氣是不是生得有些長了,要不要就此……
結果緩和的話還沒說出口,趙惜月就被叫走拍攝去了。許哲也不著急,耐心等她收工。就像從前等她拍畢業照那樣,靜靜盯著她看,只想把她整個人看進心裡。
趙惜月卻不知道他這種心思,只覺得一整天拍下來被他那琢磨不透的眼神看得心煩意亂,以至於結束後有人起鬨要許哲請客去酒吧聚餐,她竟也放棄了大好機會,藉口家裡有事匆匆走人。
許哲沒有推託,大方地請了所有人去酒吧花銷。只是他依舊不習慣這樣的場所,沒喝幾杯跟趙惜月一樣,藉口有事先走。臨走前叫人把賬記他名下,任憑那些人怎麼玩樂。
有時候他覺得,他也真像個二世祖。
酒吧裡光線不亮,許哲待久了難受,離開的時候走得有點急,一不留神在拐角處撞了個人。
那人腳步虛浮顯然喝得有點多,旁邊還有個有扶著,正溫言勸慰著。
許哲本不想管,一聽喝醉那人的聲音卻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兩人的背影,認出其中一個是孫月瑩。
他頭一回知道,她也會來這種地方。
另一個扶著她的是個年輕男人,正拿好話哄她高興,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許哲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朋友之誼總還是有的。眼看她要吃虧,只得上前阻止。
於是他平生頭一回看到一個喝醉了的孫月瑩。
打發那個無聊的男人用不了多少時間,可安撫孫月瑩卻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這個女人一向給他棘手的感覺,比趙惜月更難搞。
或者這麼說,趙惜月要的他給得了也願意給,兩人屬於你情我願。和孫月瑩卻是處處尷尬,明知道她的想法他卻什麼也給不了,心裡既有愧疚又有遺憾。
如果沒有趙惜月,現在一切都會不同吧。
許哲帶孫月瑩進了旁邊一間包廂,叫服務生端水過來給她醒酒。孫月瑩半醉半醒,人還有一點基本的意識,一見許哲本能地想要整理衣服維持良好的形象。
奈何身體不聽大腦的使喚,使了半天勁還是癱在沙發上起不來。
許哲給她灌了點水後,看她情況還行,便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聞著車裡濃烈的酒精味兒,許哲覺得有些難受。
總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孫月瑩,她彷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
孫月瑩如今在外頭自己住,一套三居室精裝修的高階公寓,該有的都有,和這個城市裡所有的白富美一樣。
許哲把她扶上樓,送她進房間上床,正準備拿被子替她蓋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月瑩突然拉著他說起話來。
“許哲,我聽說你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