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惜月突然發現,教小孩子說話是件挺費功夫的事兒。好在前面等的人夠多,她有足夠的時間在這兒跟孩子耗。
她想花個幾個小時,一個“乾媽”總能學會吧。
兒童區對面是婦產科,不時有大腹便便的女人由丈夫陪著走來走去,臉上多數帶著滿足的笑容。
趙惜月就想齊娜懷孕的時候是怎麼做產檢的,那心情一定很酸爽吧。好在她是個豁達開朗的人,只可惜丟丟一出生就沒爸爸,這事兒總是不太好。
她從小沒體會到父母的關愛,所以對親情比較淡漠。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體會,她一定不知道一個爸爸對丟丟來說有多麼重要。
或許有了爸爸,丟丟說話就會快很多呢。
她收回目光,低頭繼續教孩子說“乾媽”這個詞兒。丟丟很好玩,趙惜月一直重複這個詞他也不生氣,反倒笑得愈發燦爛起來。
許哲路過這邊的時候,就被這孩子迷人的笑容給吸引住了。
他先看到丟丟,隨後才看到趙惜月。
就好像萬籟俱寂的夜晚,有人突然敲響了城市裡最高最大的那座笨鍾,許哲連人帶心都遭受了劇烈的衝擊。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站在那裡注視許久,也因此看明白了丟丟的唇語。
這孩子在叫“媽媽”,至於趙惜月則是笑得一臉柔和,說話因為太快,他一時沒能讀出來。
所以這孩子是她的?
她跑了三年,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卻一下子多了個孩子。許哲覺得冷靜了多年的世界,一下子又坍塌了。
正在這時,走在後面的孫月瑩上前來,輕輕衝他道:“許哲,你看什麼?”
“沒什麼,到你了嗎,我們進去吧。”
“還差幾個,先等等吧。”
於是兩人挑了位子坐那兒等。
等候區有自動報名器,輪到孫月瑩的時候,機器就會連號帶名字一併報出,並提醒患者該去哪間診室的接受治療。
因為離得近,趙惜月聽到一耳朵,下意識抬頭去看。
於是她看到許哲起身陪著孫月瑩過去,走過長長的走廊,在最後一間診室停下。他目送對方進去,這才轉身準備回來。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趙惜月迅速低頭,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所以她也不知道,許哲站那兒盯著她又看了許久。
三年沒見,她和從前一樣,只是少了一股青澀的氣息,就像即將成熟的果子。
許哲發現,自己死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孫月瑩很快看完病,拿了醫生的診斷書出來。她自然地挽著許哲的胳膊,同他商量:“內膜息肉,醫生說最好做手術摘掉。你說要不要做?”
“既然長了就摘掉吧。只是個小手術,這種東西一般是良性的,你不用太擔心。你要不喜歡公立醫院,咱們去李默醫院做。”
“不用了,就這兒吧,離家近方便。我也沒那麼嬌氣,我好些年沒看醫生了。”
說起來是這麼回事兒。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孫月瑩的病漸漸好了。再沒自殘的行為,也不會動不動就想到生啊死啊之類的事情。
許哲仔細想想,似乎就是在趙惜月失蹤過後,她慢慢開朗起來,到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年輕女人。
是因為壓力沒有了嗎?自己和趙惜月的戀情,給了她太大的刺激?
許哲想不好自己該怪誰,這兩個女人似乎都沒有錯,或許錯的還是他吧。如果他沒有愛上趙惜月,一切都很好解決。
可現在,他註定要辜負其中一個。
孫月瑩還在糾結手術時間:“現在就要排嗎,還是回家再考慮考慮?”
“回去和你爸媽說一聲,也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