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在夢裡身子一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可能想到,一起過了十幾年的母親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從小到大母親都對二妹更為親厚。她小的時候也曾鬧過爭過,每次她一哭鬧,長公主就會讓人給她送更多衣裳首飾吃的用的。
孩童貪新鮮好玩,見著那些東西便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就顧不得去纏母親了。而長公主身邊的媽媽也總是勸她。
“大小姐是長女,要孝順懂事些。二小姐早產身子弱,公主才對她多看護些。”
小孩子好忽悠,阮箏就是這麼被忽悠著長大了。到了後來她慢慢的自個兒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看著二妹時不時掩袖輕咳的樣子,動不動便要喝那苦得要命的湯藥。而她身子向來康健,能跑能跳從未生過大病。和她比起來二妹著實有點慘。
這麼一想便也不覺得心裡不平了,只是有時候她去給母親請安,看到二妹撒嬌般地窩在母親懷裡和她說笑時,多少還是會有些難受。
仔細回想她似乎從小到大都沒有被長公主這麼抱在懷裡摸過頭,母親甚至沒有叫過她的小名,那種看似和善卻永遠隔著什麼的感覺,連在夢裡都格外清晰。
原來她竟不是長公主親生,這麼想來從前的種種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的生母乃是富平侯的原配江氏,當年的富平侯阮懷澹也算是個風流人物,在京中貴女圈中極為受吹捧,於是被那時的衛陽公主相中,硬是求了當時的先帝建安帝拆散了阮懷澹和江氏的大好姻緣,自個兒嫁到了侯府。
江氏被和離的時候身上正好懷著阮箏,有孕在身卻要被趕出家門,當真是極為悽慘。更過分的是,長公主嫉妒江氏得阮懷澹寵愛,又擔心她留在京中再嫁兩人還有再見之機,於是將生完孩子的江氏直接趕去了尼姑庵出家當尼姑,以絕了她再與阮懷澹見面的念想。
阮箏聽著夢裡的男人語調平和地說著自己的身世,難受得竟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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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時,馬車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阮箏睡得正沉,被這麼一晃差點跌坐在地,幸虧白蘇出手快及時將她扶住。她睜開眼睛時頗為迷茫地環顧四周,心裡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難道說長公主竟派人追了過來?
她立馬去掀簾子,剛掀起一個角青黛脆生生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是你們突然衝出來驚著了我們的馬,怎麼還怪到我們頭上來了。”
回話的也是個小丫頭,一張嘴跟青黛一樣伶俐:“你這是仗著人多勢眾不想負責是不是?”
“馬蹄子都沒沾上你們一點衣袖,自個兒沒站穩想擱這訛人是不是?”
吵鬧聲愈發厲害了,阮箏按了按太陽穴,吩咐白蘇去看看。很快白蘇下車瞭解了情況後,又折返了回來。
“姑娘,是有一婦人帶一小丫鬟要去青雀庵燒香,適才她倆從林中出來沒注意到我們的車,差點兒就給撞上了。那婦人摔了一跤,奴婢瞧著不嚴重。”
“那就拿點藥過去。”
白蘇就從車裡翻出個甜白瓷瓶過去了,誰知那小丫頭還挺厲害,揪著不依不饒。阮箏透過窗戶看見她叉腰站在那裡忠心護主的樣子,只覺得有點意思。
青黛也是個急性子,也極護主,這會兒覺得不是自家的錯兒便跟那小丫頭較上了勁兒。阮箏被她們吵得頭疼,又擔心再這麼耽擱下去萬一被長公主派來的人堵上,那便麻煩了。
只要一刻沒進青雀庵的山門,她心裡就不踏實。
於是她又招呼白蘇過來,讓她去說和說和。白蘇便道:“那小丫頭說她家夫人摔了一跤不好走路,要讓我們出個人給扶到庵裡去。青黛不依,吵得愈發兇了。”
阮箏又看一眼那個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