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噢,同學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所以你不是吳言傲嗎?」
「我,我不是在開玩笑。」
吳言傲有點急,她實在想不到如何直接進入正題。
今天之前,她曾經在腦海里想像過無數開場白,大方的,自信的,幽默的,可真到了這一刻,從她嘴裡說出的話既刻板又含蓄,完全沒有她對自己想像中期望的樣子。
尤斐和藹又好奇:「我以為你在講冷笑話。幹嘛這麼問呢?」
是時候了,是時候應該提示一下他,他們早就見過,早於許穆馳,早於陶臻臻,早於這裡絕大多數人。
「你,大學時候認識我嗎?」
「好像不認識啊,你原來是哪個學院的呢?」
原來冒險路上的女孩,只有她自己。
大概是覺察出吳言傲的失落,尤斐又探尋地補充:「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啊?」
吳言傲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天已經破釜沉舟,沒有任何退路,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豁出去的感覺特別大義凜然。
「我大二的時候就認識你了。因為有一次你騎車撞到我,濺了我一身水,然後你說你急著去冒險。」吳言傲緩緩地回憶到,隨著回憶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這種暗戀的情愫連綿了好幾年,他成為她同門,頻繁出現在生活裡,就像被點燃的煙火一樣,在她心中綻放出最絢爛的畫面。
吳言傲因為回憶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當她從回憶裡走出來時,碰上的不是尤斐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抱歉笑容。
又是這樣的微笑,從不帶著欣喜,只是帶著抱歉。
為什麼一個兩個總愛用這種抱歉的表情看著她?許穆馳是,尤斐也是。
一陣冰冷從指間傳來。
尤斐說的很不好意思:「那個,我可能有點模糊呢。」
吳言傲認命一樣地閉上眼睛。緊攢的秘密被攤開,可惜還是隻屬於她的秘密,人總是不能對別人有太高的期待,她明明知道尤斐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沒有一見如故,又怎麼能夠期盼著他能夠憑著她的描述就覺得相認恨晚。
「沒關係,不是什麼事都會印象那麼深的。如果是許穆馳或者陶臻臻,是不是你就會記得很清楚?」
吳言傲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隱忍的情緒在今晚已經到了極端,她從開頭就已經猜到了結局,為什麼還要那麼壓抑自己的情緒?他可以約許穆馳夜遊籃球場,可以陪陶臻臻夜坐湖心亭,他可以做她們心中體貼又溫柔的男人,可唯獨沒有她。
尤斐的眉目稍稍收緊了些,但很快還是呈現出那副輕快的笑容:「第一次見你這樣。還挺出人意料的。」
這話瞬間熄滅了吳言傲心中本會噴薄而出的小火山。
吳言傲怔了怔,雖然尖銳的情緒偃旗息鼓,可一些話已經像過山車一般到達了頂峰。她抬起頭,直視著尤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該不會也感覺出人意料吧?」
尤斐的笑容終於在這一刻頓住,然後緩緩褪去。
「言言,剛剛你說的大學裡的事,的確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想對你說對不起。現在這件事,我是在桐山頂上覺察出的,但我同樣只能對你說對不起。」
吳言傲的心像過山車一般直直地下落,她的難過像失重感一樣,牽引著心臟一直下墜下墜。他試著和宿舍的人一樣叫她言言,生澀中帶著猶豫,卻是因為拒絕。
因為拒絕,所以這樣安慰性的稱呼更顯得諷刺。
吳言傲棕黃色的瞳孔裡沒有了一點光彩,她忘記自己是怎麼轉身,怎麼挪步向前,又是怎麼回頭,身後的人似乎想向前追,又停在了原地,只覺得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