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走後,袁雙把被單展開,楊平西要上前幫忙,卻見她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被子套好了,那熟練程度看得他這個開旅店的都自嘆不如。
“在家經常套被子?”他問。
“差不多吧。”袁雙含糊地應道,她扯了扯被角,直起腰問:“這裡有新的洗漱用品嗎?”
“有,我下去拿。”
楊平西下樓問老婦要了新的牙刷毛巾,上了樓在“大床房”沒看到袁雙,喊了她一聲,就聽到隔壁間傳來了回應。
袁雙順手把隔壁屋的床給鋪了,楊平西進屋時她正抖摟著被子,動作幹練。
“拿到了嗎?”袁雙把被子一疊,轉過身問。
“嗯。”楊平西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說:“浴室在走廊盡頭。”
袁雙拿了東西出去,挑廊的燈壞了,她走了兩步,看著前方黑黢黢一片,總覺得黑暗盡頭有什麼東西在躲著,便又倒了回來。
“怎麼了?”
袁雙咳了下,不自在地說:“沒燈,我看不到浴室在哪兒。”
楊平西見她眼神閃躲,勾了下唇,舉步往外走。
“我帶你過去。”
袁雙跟著楊平西往前走,兩人踩著木板,跫音交錯,她心裡稍稍安定。
到了浴室,楊平西先進去,把燈開啟,這才走出來問:“要我在外面等你?”
袁雙一個人是有點怕,但讓一個大男人站在門外等她洗澡,她也不自在,就說:“不用了。”
“嗯。”楊平西離開浴室,走到挑廊拐角處站定,拿出手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就站在那說話。
袁雙見他不遠不近地站著,心下倒沒那麼害怕了,趕緊走進浴室,關上門。
房子的浴室是改造的,空間狹小,也沒做乾溼分離,淋浴的地方旁邊就是一個馬桶。看得出來這個浴室許久沒人用過了,熱水器邊上都結了蜘蛛網,洗手檯也積灰了。
袁雙以一個酒店人的眼光來看,這裡是哪哪都不合格,但形勢所迫,她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今天出門前她沒料到晚上會留宿在外,所以沒帶換洗衣物,現下即使有熱水器也不便沖澡,只能囫圇擦個身體了事。
洗手檯上有瓶洗面奶小樣,袁雙猜可能是之前在這住的遊客留下的,她也顧不上洗面奶過沒過期,擠了一些把臉洗了。
幸而今天出門急,她只抹了個防曬,沒有化妝,不然此時卸妝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大問題。
洗了臉擦了身,人總算是清爽了,袁雙把束起的頭髮放下,用手抓了抓,立刻聞到了一股汗味。
她嫌惡地皺了下眉,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洗了頭髮,用毛巾包好溼發後才把牙刷了。
楊平西和大雷通完話後還在挑廊上站著,正低頭回著訊息,聽到盡頭傳來腳步聲,抬眼就看到袁雙包著頭髮走過來,那形象,夜裡乍一看,活脫脫像一個阿拉伯人。
“我好了。”袁雙扶著自己的腦袋,說:“先回屋了。”
楊平西頷首。
袁雙回到房間,隨手關上門,這房門還是插銷的,她費了點力氣才把門關好,轉身走到床頭邊,推開窗戶。
房子臨溪而建,窗外面就是條小溪,溪水上頭是一座花橋。這個時間,聊天的人還沒散,談話聲隨著清風送到房間裡。
袁雙拆下頭上的毛巾,拿手抓了抓溼發,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下一秒就聽到了楊平西的聲音。
“是我。”他說。
“什麼事啊?”袁雙披著溼發起身,開啟門。
楊平西把才從樓下拿來的吹風機遞給她。
袁雙暗道他還挺貼心,這時候倒像是旅店老闆了。
楊平西看了眼房間裡敞開的窗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