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之下就提了五年前的變故,說了祉舟的事,或許別人會對她的傾訴動容,但陳鱘也是受害者,她遽然提起那年的事,對他來說無疑又是一次傷害。
她又想起昨晚,在那種不和諧的氛圍下他們做了至親密的事,不知道該說是一種融合還是另一種方式的對抗。
蘇新七其實很沮喪,她當然不會以為發生關係後他們之間會有質變,更不會想用肉體作為籌碼,去求得陳鱘的諒解,但她明明記得昨晚到了後來,他的態度有所軟化,對她也是極盡溫柔,她本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不能和好如初,至少不會即刻瓦解。
可她現在不確定了,陳鱘一早就離開了住處,未留下隻言片語,到現在他也沒有聯絡她,也不回她的訊息,或許對他來說,性和愛是可以分得很清楚的,昨晚的溫存並未對他有分毫影響。
蘇新七咬著湯匙出神,手機忽然震了下,她立刻拿起來看了眼,見是孟蕪發來的訊息難免失望。
前陣子孟蕪和她提起班上學生被性侵的事,蘇新七讓她有新情況就告訴她一聲,大概是她律師的職業,孟蕪對這個要求並不覺得奇怪,欣然應允,連出門在外遊玩都不忘告訴她最近的進展。
孟蕪說她從同事那打聽到,那個學生現在已經辦理了休學,生物老師也暫時不來學校上課了,警方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沒辦法立案調查,但學生家長似乎不死心,找了律師打算起訴那名老師。
蘇新七看到這,本想問問學生家長找的哪家律所的律師,轉念一想又覺得孟蕪應該也不知道,遂作罷,她向孟蕪道了聲謝,尋思著找個機會問問王崢,他在業內人脈廣,興許能打聽到。
下午蘇新七還在律所加班,期間頻頻走神,目光常常不由自主地往手機看去,王崢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大發慈悲地讓她在天黑前下了班。
蘇新七從寫字樓出來,直接打了輛車去灣泊區,徑自奔向陳鱘的住處,她按了按門鈴,等了幾秒,沒人開門,她再次撳下門鈴按鈕,側耳傾聽了下,屋子裡什麼動靜都沒有。
她拿出手機,略作遲疑,給陳鱘打了個電話,響鈴許久無人接聽。
蘇新七一顆心漸漸沉底,她有種強烈的不安感,此情此景讓她回想起五年前她等在他家門口,始終沒能見到他,最後他媽媽告訴她,他出國了。
惶恐焦急的情緒霎時充斥在她的心頭,蘇新七很怕舊事重演,她開始一次次回想昨晚的細枝末節,企圖從其中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的擔心是毫無根據的,可她越想心越涼,昨晚他們的那場交談並不順利,她在反覆回想中不斷放大他的不滿。
他的黑王還在她這呢,蘇新七這樣想,聊作安慰,她轉過身略微頹唐地倚在門上,忽覺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要從一條蛇身上獲得安全感。
蘇新七在陳鱘住處門口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他,只是不想離開。
約莫九點的時候,電梯門開了,蘇新七抬頭看到陳鱘的那一刻,了無神采的雙眼才算有了點光,焦躁了一晚上的心平靜了下來。
陳鱘從電梯裡走出來,看到她站在門外,稍稍意外,“等我?”
蘇新七點頭。
“等很久了?”
“沒多久。”蘇新七直起身,雙腿站久了有些漲,她的身子微微一晃,站穩後抬頭看著他,按捺下心裡的千思萬緒,只是衝他笑了笑,甚至都沒問他今天去哪了,怎麼沒回訊息也不接電話。
“我忘了把黑王給你帶過來了,我先回去一趟。”
蘇新七說完低頭就走,陳鱘攔下她,擰了下眉頭,看著她問:“哭什麼?”
“我沒有。”蘇新七暗自吸了口氣,抬頭看他。
她眼圈都紅了,眼底潮溼,卻還是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