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連那牢頭也僅是道聽途說,又做不得真。不過方才已有人告知母妃,決計不會有錯。”
二皇子將他仍在擦拭水漬的母妃攙起,問,“王翮可是已將手中賬簿交予父皇?”
淑貴妃淡然一笑,“任將軍當早已吩咐他,若為你父皇所擒,定然會交出手中的賬簿。至於如何抉擇,全在於你父皇。”
二皇子默然不語,心肝猛地一顫,當初科考舞弊一事僅是牽扯吏部與禮部兩位尚書,可若是東窗事發,莫說是攬月樓,整個朝堂怕得要悍然翻身,如今想來都心有餘悸。
淑貴妃似是看出老二心中所想,掩嘴輕笑道,“攬月樓之事,你父皇已另有處置。難不成,你還未有察覺?”
語音稍稍一頓,見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未有出聲,旋即開解道,“元瑤雖說鮮有男子見過她的真容,可在林盡染前未有男子進過她的閨閣,這已令她聲名在外。如今攬月樓的頭牌都已贖了身,成外人口中的‘二夫人’,這沒有‘長安第一美人’坐鎮的攬月樓,與尋常青樓也並無二致。”
“可攬月樓並不完全倚靠元瑤。”
淑貴妃輕聲一笑,“攬月樓引以為傲的便是文人學子在此顯露才學。可如今長安城中既有藏書閣,又有安樂居蕭牆上的‘謫仙題詩’,攬月樓的聲名怕是就此不復往日。長此以往,若無這些學子做掩飾,僅百官及家中子侄頻頻前往攬月樓,終歸是惹人耳目,而攬月樓的衰敗不過是在朝夕。”
二皇子未加思索,“母妃的意思,這是父皇的手筆?”
淑貴妃沒有出聲,只靜靜地踱步至窗旁,望向窗外的風波,良久才低聲嘆息道,“此前的‘二桃殺三士’之計,已處置小半數的長安世族。而林盡染下江南後,你父皇未有其他的動作,也不過是暫且休養生息,林盡染這手藏書閣與‘謫仙題詩’的妙筆,又恰如抽絲剝繭,徐徐瓦解攬月樓的聲勢。此舉與科考齊頭並進,不過了了數載,彼時若要處置貪腐官員,就再無今日這般的顧忌。”
二皇子立於淑貴妃身後,默然不語,夜風拂面溼寒,似他母妃的話語,一縷一縷地化作柔力壓入他的肺腑,半晌沉寂,僅聽得心底無盡的呻吟。
淑貴妃見老二遲遲未曾發言,美眸微寒,對著滿湖的粼光凝望良久,方啟唇道,“你自小喜愛詩詞,一時矇蔽雙眼,母妃自然不會責怪,可也莫要忘了身負重任。箇中曲直,若未跳脫至局外,怕是真會為林盡染的才學所迷惑。”
“染之越是如此,兒臣才越會想將他收入麾下。”二皇子的眸色明潤依舊,欣賞與野心絲毫未加掩飾。
“聽聞,他早前就曾拒絕招安?”
“是。”二皇子扯著嘴唇輕笑,“他的確是個妙人。不過如此也好,若染之投入老三或是太子門下,兒臣怕是輾轉難眠。”
“故而,你將心思放在林明禮身上?”
“是。不過明禮生性軟弱,又不喜爭鬥,若無人推他一把,往後怕只是如此。可當下,兒臣倒不必多做些甚,林、吳二府聯姻,比任何計策都有用。”
淑貴妃聞言怔神片刻,又倏地展顏一笑,媚態萬千,“有趣,有趣。母妃聽聞林明禮身旁有個書童,似是叫清風,不若在他身上做做文章?”
二皇子拱手一拜,笑言道,“兒臣正有此意。不過林府的兩位公子當下禁足府中,還得靜待良機。”
“至於林盡染的計策······”
“兒臣省的。”
淑貴妃的這番開解,有如撥雲見日,二皇子若是如此還未能明白,奪嫡之事倒真是可以就此放下。
次日拂曉,林盡染乘車出府時,天還未亮,晨霧迷濛。僅憑這張臉,宮中侍衛就未有阻攔,還得恭恭敬敬地喚一聲‘林御史’。
未多時,已至文英殿外,稍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