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卻還是憂心她演不出自己要的感覺。
在電影這個行當裡,有出道之後一鳴驚人的新人,但更多的還是經歷磨礪後登上頂峰的演員,一鳴驚人通常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在內,只有多年磨礪的演技才是真實的。
蘇綠的造型雖然痞相十足,她骨子裡卻是有些乖的,成日待在椅子上看劇本,安安靜靜地,一點不見男偶像的輕浮。
“準備好了嗎?”丁銘又一次確認道。
蘇綠無奈一笑:“導演,我可以的。”
“開始!”
燈光、攝影、工作人員紛紛就位,鏡頭對準了蘇綠的背影。
蘇綠才踏入場中的第一刻,丁銘的神色就微微出現了變化——蘇綠和剛剛不一樣了。
不是外表,而是氣質。
這一刻,她不再是蘇綠,她是許煥。
這是許煥的第一次出場。他穿著一件寬大的骷髏頭牛仔服,和略顯空蕩的身材比起來,這件牛仔服著實有些大,穿在他身上晃晃蕩蕩。
身處光線昏暗的停車場,許煥卻一點也不警醒,仍然保持著有節奏的步伐。
鏡頭裡,他脖子上的紋身極為清晰。
鏡頭慢慢推移著,似乎想照出許煥的臉,但奇怪的是,縱然鏡頭找到了最佳角度,它依然只能拍到許煥的側面。
對於鏡頭外的觀察者而言,許煥的長相始終是一個迷團。
空曠的腳步聲在停車場內尤為清晰,走到一半,許煥的腳似乎踩斷了某塊塑膠片,發出一陣脆響,但下一秒,許煥猛然一偏頭,一陣劇烈的槍響突然在他耳畔響起,許煥一閃身,躲入一輛汽車背後,手指夾緊,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槍,對著目標放了幾槍。
這一刻,許煥的神色是冷漠的。
被那雙目光攝住,一旁的工作人員都不由心情緊張。
他熟練地收起槍,待事態平息之後,停車場內的監控系統被徹底銷燬,許煥慢悠悠地走上路面,點燃了一根菸。
這一段很短,對蘇綠來說也並不難,拍攝走路的戲份時,蘇綠的動作看似散漫,動作卻是緊繃著的——身為臥底,他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比之幫派裡那些雙手染血的惡魔,許煥這個角色更近似於殺手。
許煥是一個天生的表演者。
這一場是蘇綠的獨角戲,在這之前,除了陳星河和嚴澤的推薦,以及《大醫風華》裡蘇綠短暫的表演片段,丁銘對蘇綠的演技並沒有清晰的認識。
在這位導演眼中,以蘇綠的年齡,她是很難駕馭好許煥這樣的角色的,更不可能做到如嚴澤這樣渾然天成,但是此刻,無論是蘇綠徹底的投入,還是她對許煥這個角色的解讀,都讓丁銘感到震驚。
首先是蘇綠的鏡頭感,在表演裡,鏡頭感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一些演員,哪怕處於微時,不得不演一些無意義的小角色,但哪怕是一閃而過的掠影,他依然能夠被觀眾留意到,這就是鏡頭感。
蘇綠的鏡頭感在丁銘指導過的演員中排名前三。
如果說,嚴澤是經驗豐富之後磨練出的鏡頭感,蘇綠的鏡頭感更像是天生的。
就像剛剛那一幕鏡頭,丁銘給她的建議就是保持住許煥的神秘感,讓觀眾對這個角色產生好奇,蘇綠只利用了鏡頭的一點移動就做到了這一點,鏡頭始終在變,她也在小幅度地變換著角度,但這種變化極小極小,除非是仔細追蹤,否則根本難以察覺。
而隨後,蘇綠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更是讓丁銘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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