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見到徐子新羞辱謝景嫻,就想起上輩子,她阿姐被磋磨得漸漸失去了光彩的眼睛,意難平,永難忘。
重生一世,如何能夠重蹈覆轍?
可不管她是大羅金仙也好,還是正三品司宮令也罷。
終究謝景衣只是謝景衣,不是謝景嫻,她能做自己的主,卻沒有權利,去做別人的主。
“算了,我就告訴你吧。聽說這一次,柴二同長公主大吵了一架,是被趕出來的!慧知姐姐的外祖家,乃是京城遠寧侯府,她說的肯定是真的。”
謝景音說的慧知,姓關,她的父親關哲是兩浙路轉運使,專管漕運。關慧知雖然是個小娘子,但在臨安城,那是出了名的好美色。她交友從來都只看臉,不看家世,不用想,謝景音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要說齊國公府水深,那是沒有錯的。
大陳爵位不世襲,想當年閔二郎過繼到了柴家之後,封侯拜相,成了第一任齊國公,好不風光。可是幾代下來,尤其是到了柴二祖父那一輩,已經沒落成了三流門第。多虧了柴二的父親柴華有本事,狀元及第,深得先皇喜愛。
先皇昏聵驕奢,一喝醉之後便喜歡胡亂指婚,京城勳貴家中,怨聲載道雞犬不寧。
傳聞當時耒陽長公主姜姝已經有了心上人,還在太后跟前過了明路,就等著尋個好機會,把親事定了下來,不想被柴華劫了胡。
二人成親之後,頭年生了長子柴紹蕪,過了五年才又生下次子柴祐琛。柴華是個本事的,先皇大行之後,他又成了如今官家的心腹大臣,不指著耒陽長公主升官發財,夫妻二人貌合神離。
新皇登基之後,分封宗親,按說耒陽長公主作為官家姑母,應該封大長公主。可竟然硬生生的將她給漏了過去。京城當時謠言四起,有說是耒陽長公主性子剛,嘴巴硬,開口就是忠言逆耳,不討官家喜歡。
更有人說,是柴華在官家那告了耒陽長公主的黑頭狀,用自己的功勳討了個妻子不痛快。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原本說說也就過去了,可就在那之後十天,齊國公府竟然又開了另外一大門,掛上了長公主府的牌匾,夫妻二人楚河漢界,將那齊國公府一分為二,互不干涉,是為奇觀。
具體裡頭有什麼事,關起門來外人也不知曉,只知道柴紹蕪常年留在京城侍奉母親,柴祐琛打小兒就跟著齊國公外調,年幼之時,齊國公進宮議事,那都是把柴祐琛拴在褲腰帶上的。
後來京城便有那大嘴巴的人說,柴祐琛並非是耒陽長公主親生的。
只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謝景衣上輩子到死都沒有搞明白,柴祐琛是誰生的,幹她何事?
“哎呀,阿孃回來了,臉上還帶著笑呢,準是好事,看你一驚一乍的。”謝景音說著,推了謝景衣一把,忙站起了身,迎了上去,“阿孃阿孃,你看我釣了好大一條魚。”
翟氏拍了拍她的手,“看把你高興的,適才經過柴衙內那兒,我瞧著他都釣了一筐了。你大姐姐怎麼還沒有回來?”
說話間就瞧見謝景嫻同徐子新二人一道兒走了過來,徐子新哭喪著臉,到處在尋找著什麼,瞧見了宋家兩姐妹,嚷嚷道,“光熙姐姐,光瑤姐姐,我的戒指丟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們能幫我一起找找麼?”
宋光熙抬了抬下巴,“左右不過是個戒指,丟了便丟了,再買一個不就是了,也值當你哭上一場。”
徐子新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這是今年生辰,我舅舅送我的生辰賀禮,特意去烏金閣選的,是我最喜歡的綠萼花。”
“你不是最喜歡海棠花麼?怎麼變成綠萼花了。”宋光熙轉了轉手上的戒指,輕輕的說道。
徐子新的哭聲止了一會,懶得看宋光熙,又哼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