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子軟花心了。
畢竟若是換了謝景衣,便是那未來夫君是個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花花腸子,她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別說看別的小娘子了,就算是看個花兒,都得請示一番,不然,就割了。
在自家宅院裡溫書的柴祐琛,突然覺得兩腿一涼,看了一眼一旁無聊的扯著雞毛撣子的柴貴,“給我拿個薄毯來,另外叫廚上煮些熱湯來。”
柴貴一驚,他家公子從小習武,何時要過這個,“公子今日可是在樊樓吹了冷風著涼了,需不需尋個郎中來瞧瞧,春闈在即,可莫染了風寒才好。”
柴祐琛搖了搖頭,那一瞬間的涼意好似又沒有了,“無妨,許是謝景衣在腹議我罷了。”
柴貴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兒,你是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還是能夠讀心吶?人家腹議你你都聽得到,簡直是病得不清!
“你有心在那裡說我,還不快去煮湯?”
柴貴一驚,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驚疑不定的看了看柴祐琛,確定他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並沒有生出三頭六臂來,這才鬆了口氣,慌忙的起身出門叫廚上煮湯去了。
今年冬天太冷,他都凍得幻聽了,公子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心裡偷偷的說他。
柴祐琛搖了搖頭,又拿起書卷看了起來,雖然這些經典,他都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甚至連今年科考的題,不出意外,都會同上輩子一模一樣,但是溫故而知新。
萬一陰溝裡翻了船,春闈不能高中,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謝景衣笑死去?
謝景衣打了個噴嚏,一旁的忍冬,忙將火爐子調旺了一些。
她揉了揉鼻子,心驚的看向了手中的畫紙,還好剛剛那一條線,並沒有畫歪,不然的話,又得從頭再來了。
忍冬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朝著謝景衣的床榻看過去,在那床榻上,鋪著一套湖藍色的裙子,上頭用銀色絲線繡了暗紋,乍一眼看去,並無特別之處,可是她見三娘子拿著比劃過,只要一動,那湖水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波光粼粼的,美不勝收。
是以她現在在這裡,都不敢大喘氣兒,生怕一個不慎,吹起了波瀾。
這裙子的繡法並不繁雜,便是忍冬自己個也能夠繡。
但是她只能夠照著畫好的圖樣子繡,絕對不能夠像小娘這般,有這奇思妙想,能夠想出這麼神奇的裙子。
謝景衣畫完了最後一筆,眯了眯眼睛,“如此,繡完這根髮帶,我也算是積攢夠了十八套新裙子,我那鋪子,能趕在上元節之前開張了。”
上元節的開封府,簡直就是不夜城,官家會攜著寵妃出宮來看燈,藏在深閨中的小娘子,也難得會出來狂歡,以求在上元節能夠偶遇一個心上人。
更多的,希翼被看燈的官家看上,帶進宮去,從此一飛沖天,成為貴人!
忍冬見謝景衣鬆了筆,忙端上了一碗甜湯,“娘子,喝點湯暖暖吧。娘子,奴斗膽問上一句,奴也能夠繡波濤,可為何繡出來,不像娘子這樣神奇呢?”
謝景衣摸了摸下巴,你繡不出來,是因為你沒有遭受過宮中的毒打啊!
“因為我不是在繡花,而是在畫畫。我自幼學畫,夫子教過我明與暗,光與影。一滴水落在地上,有的人看到的是一個溼漉漉的點,有的人看到的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我這麼說,你能夠明白麼?”
忍冬有些恍惚,她好似懂了,又隱約的覺得,自己怕是永遠都不可能懂。也難怪以前青萍總言,小娘就是小娘,她什麼都會,什麼都懂。
謝景衣伸了個懶腰,端起甜湯一飲而盡,又圍著屋子抖抖手抖抖腳,走了好幾圈兒,勉強算是消了食,方才又拿起針線,繡起那根髮帶來。
“明日晨起請安之後,我要出門去,